吴婶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朝着小屋努努嘴,“人在里面呢,我陪你一起去。”
织锦点点头。
小屋里,王氏几人也来过。
上次有许四海好吃好喝的哄着,今天么,连个热茶都没有。
三人坐在板凳上,没人说话,气氛沉闷的不行。
王氏是气的,许三莲是担忧,李氏从来了以后,除了那句劝王氏回家的话,其它时间一言不发,当个尽职尽责的木头。
她对王氏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李氏和吴婶一样,觉得王氏又蠢又傻,织锦一家不好好巴结,去巴结许小花,落了个人财两空。
而且李氏直到王氏的千两银子被许三莲偷了,王氏发大火时,李氏才知道,王氏居然得了这笔巨款。
瞒她瞒的死死的。
她和许水仙,半分钱没见到。每天累死累活的做家务、上工坊。现在出了事,来求人,知道带上她了。
李氏心中,甚至对王氏升起了恨意。
不过她掩饰的好,王氏半点都没有发觉。
织锦推开门,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织锦没有说话,找了个椅子自顾坐下,蓝烟站在她身后,不言苟笑。
织锦去了一趟临丹回来,长了见识,也长了心气。
见过流民,见过死人,见过可怕的天花,又成功带人种痘成功。后来指挥数百大夫和士兵。
心性更为坚定不说,人的气势也不知不觉培养了起来。
织锦自从来了沭城,接触的人,都非富即贵。居移气,养移体。自身的气质和涵养,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她原也不是真正的古人。自有一份豁达和无畏。
之前就让王氏和许三莲吃惊。
今日织锦摆足了架势,那散发的淡淡威严,甚至让三人都心生一股畏惧。
一时间,三人竟然都不敢说话。
片刻回神后,王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居然被一个以前看不上眼的小丫头片子唬住了。
王氏挺直了腰板,板着脸道:“许二泉呢,让他来见我!”
织锦轻笑一声,“你谁?我爹可忙了,没功夫见些不三不四的人。”
这又没外人,织锦说话没半点顾忌。
一句话就成功点燃了王氏的怒火,“我是你祖母,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果然,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爹妈都不是好东西,生出你这么个目无尊上的人!”
织锦眼神一寒,让王氏都瑟缩了一下,然后更为凶狠的瞪了回去。
织锦半个字没说,直接起身,对吴婶道:“吴婶,有人来店里闹事,报官吧。”
许三莲急了,连忙起身,想要去拉织锦,被蓝烟拦住了。
许三莲哀求道:“大侄女,我娘说话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有话咱们好好说。”
织锦意外的看了一眼许三莲,许三莲以前跟她说话,也是目高于顶,没想到,这次如此放低身段。
许三莲也是没办法。
现在除了织锦,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借一千两银子了。
人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总会学着变聪明。许三莲现在要还不懂得伏小做低,那她就是真白痴了。
许三莲又对王氏道:“娘,你怎么能对大侄女这么说话呢,大侄女到底是你亲孙女。”
败家女儿竟然帮着外人,王氏差点没背过气去,许三莲继续道:“娘,哪家的孙女能比的上大侄女这般能干聪慧又心地善良?不仅每月给银子,给爹看病,还专门请人照顾,这份孝心,天下难得。”
一边说着,一边给李氏使眼色。希望她能帮着说说话,李氏只当没看见。
反正欠钱的也不是她丈夫。
织锦都怀疑是不是耳朵听错了,再没想到能从许三莲的嘴里听到这么几句话。
王氏比她更不可置信。
许三莲可不止一次和她一起抱怨,织锦给许老爹花钱买药,请张婆子伺候,是浪费银子。有那银子,给她做什么不好?
许三莲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家老娘也顾不上,讨好的对着织锦道:“大侄女,你快坐下。这才来呢,还没说上话,怎么就急着走呢。”
王氏气呼呼的坐在那里,瞪了好几眼许三莲,许三莲都没回应。
王氏张了张嘴,想在说几句,看许三莲那阿谀的模样,到底记得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也知道织锦不是她几句话就可以拿捏的。
一肚子的邪火只有憋在自己肚子里。
织锦却没有再回去,而是直接开门走了。
这下不仅许三莲,连王氏都懵了。
王氏也没想到织锦的气性那么大。
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就甩脸子走了。
许三莲急的对王氏抱怨道:“娘,咱们今天是来求大侄女的,你怎么能那么说话呢!”
王氏虽然心中后悔,被许三莲这么一数落,这觉得落了面子,怒道:“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许三莲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多说。她前几天刚偷了王氏的银子,差点没被王氏骂死。
许三莲跺跺脚,追着织锦出去了。
王氏气闷的待在屋子里。
李氏还是当个不言不语的背景。
王氏瞪了李氏一眼,李氏也只当没看见。
许三莲追出来小屋,发现织锦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厨房的窗户边,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上去。
“大侄女,我娘就是那个性子,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
亏的王氏没在这里,否则必定要指着许三莲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你是来借钱的?”织锦不愿与她磨蹭,单刀直入。
许三莲连忙点头,“是啊,大侄女,你都知道了。看在大海好歹是你姑父的份上,你就帮我们这一次吧。那些赌坊的人都凶得很,不给钱,他们真的会打死大海的。”
许三莲想起上次赌坊的人上门,还觉得心有余悸。
别看她以前在织锦面前咋呼,不过是一介农妇,家中也是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
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家子都怕的要死。
“赌博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就算我帮你们这一次,下次呢?总不能次次相帮吧?”织锦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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