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低笑了声,“不止如此,还倒欠了一千两呢。”
织锦苦了脸,“要不是牵扯到我们家,倒是算不错的好消息。”
她不是什么圣母,王氏如此对她们,倒霉了她才开心呢。
可问题是,王氏一倒霉,就来找她和爹娘的麻烦,这就不那么美好了。
“你说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都分家了还不依不饶。”织锦抱怨了一句。
苏恒很有感触的点点头,“有些人的脸皮就是比城墙还厚,没办法。”
“许姑娘有什么想法?”苏恒问,又加了一句,“要是觉得麻烦的话,我可以代劳。”
织锦摇摇头,“这是我的家事,怎么好麻烦苏公子。”
苏恒挑了挑眉,“许姑娘跟我这么见外?那到底是你的祖母,不像别的人好打发。”
摊上王氏这么个祖母,才是真的倒霉。
也亏的织锦机灵,王氏次次找麻烦,次次没让她得什么好处。
织锦正要说话,突然眼角一撇,瞥见楼下几道熟悉的身影,王氏、许三莲还有李氏。
王氏果然没有去小院,而是来了火锅店找许二泉。
几次打交道,都没能从织锦这里弄到什么好处,说真的,王氏心里面对织锦时,都没底。
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讨人厌的孙女。
相比起来,许二泉就好拿捏的很了。
苏恒顺着织锦的目光看过去,“人来了?”
织锦轻轻点头,“苏公子,我先离开一会。”
织锦担心吴婶一人应付不过来,要亲自过去看着才放心。
苏恒很理解,“许姑娘先忙,我在这里等着。”
织锦歉然一笑,带着蓝烟走出了雅间。织锦没有直接下楼,而是站在楼上,看着王氏三人。
她的身形被柱子挡着,在楼下,不注意不会看到。
这次王氏学精明了,没去后厨,直接在大厅里吼道:“许二泉和许四海呢,让他们来见我,他老娘来了,人还不出来?”
王氏想着,许二泉不给钱,就在大厅里闹,让人都看看,许二泉就是一不认母亲的白眼狼,看他还怎么做生意?
火锅店里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些小厮跑堂都是许家村的人,对许家那点破事一清二楚,看着王氏三人的目光很是不耻。
一个正在擦桌子的小厮上前,甩了甩手中的抹布,王氏嫌恶的后退几步。
小厮这才淡淡道:“这里没有叫许四海的,至于二泉哥,今天病了,没有来。你哪位,有什么事?吃饭往里走,不吃饭左拐出门,别妨碍我们做生意了。”
店里这会儿也有不少客人,王氏那架势,一看就是找茬的,惹得许多人厌恶。
小厮这一通话,声音清脆,利利索索,引得好几人哄笑。
王氏怒道:“我是许二泉的母亲,这店是许二泉开的,怎么不能来了?!”
小厮嗤笑一声,朗声道:“这位老太太,莫不是来诈骗的吧?谁不知道,二泉哥的亲生母亲,早死了多少年了。”
“哦,他倒是有个继母,天天打骂不说,还为了几两银子,就把二泉哥一家赶出了家门,断绝了关系。要不是咱们东家吴婶收留,一家早饿死了。他哪里还有什么母亲?”
“那断绝书都在二泉哥那里收着呢。”小厮不带喘的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氏一眼,颇为鄙夷的道:“您不会就是那位冷心绝情、贪得无厌的继母吧?”
小厮是许家村人,自然是认识王氏的,这番话故意说出来,就给王氏下了定论。
王氏气的半死。
周围的食客,更是朝着她指指点点。
凡是讲究个先入为主。王氏想要在人多时闹,也是为了搏人同情,没想到这小厮不仅嘴快,还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讲了个遍。
王氏现在再想装可怜,只怕都没人肯信了。
何况,她本就理不直气不壮,讲起道理来,气就弱了三分。
见王氏两句话没说,就开始吃瘪,许三莲急道:“我是许二泉和许四海的亲妹妹,我要见他们!”
小厮撇撇嘴,“这位大姐,我都说了,这里没有许四海,二泉哥今天也不在。而且这店是我们东家一人的,二泉哥就是个账房,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许四海当初就在火锅店做了几天工,就帮着织锦忙活羽绒服的事情了,后来又离开沭城,如今有一个多月了。
王氏三人根本就不知道。
火锅店,织锦也早就给了吴婶一家。她如今生意大了,不缺火锅店挣得这点钱,也是报答以前吴婶的恩情。
火锅店的店面织锦都直接买下了,一起送给了吴婶。
他们不需要付房租,一月净利润有几百两银子,足够一家子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至于许二泉,完全是闲着没事来帮帮忙的。其实以吴婶的身价,都不用来,请个掌柜小厮就行,不过他们都是贫苦出生,闲不下来罢了。
有店里的熟客起哄道:“小哥可没说谎。这里确实没有叫许四海的,你们莫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王氏和许三莲面面相觑,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
柳氏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眼神深处,满是不满。她原本就不想来,还是王氏逼着来的。
小厮都不带理的,洗洗毛巾,又去擦桌子了。
三人被晾在了大厅里。
不时有人看看她们,低声交谈几句,脸上全是嘲讽戏谑的笑容。
就像观赏猴子一般。
饶是王氏的脸皮厚度,都撑不住了,额头青筋直跳。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了。
选在大厅里发难,就是为了人多,让许二泉不好下台,可现在,下不来台的是她自个。
王氏憋了好半晌,准备耍无赖,“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见到许四海,他不来我就不走了。你告诉他,他妹夫快病死了,他都不管,以后还有什么脸做人?”
没人理她。
一片寂静。
要是之前让王氏占了上风,说这话肯定能骗的不少同情。现在么,大家听说了王氏的为人,她也不曾反驳,小厮说的诚恳,想来不是作假。
这样的人说的话,哪会有人相信?
一个个权当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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