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和欧阳迪对峙片刻,欧阳迪被他眼里彻骨的恨意和寒意吓得双腿发颤,当下就将来一品鲜的目的给忘了。
“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顾清浩试探的问。
欧阳迪猛然惊醒,看看杜昂,再看看顾清歌和秦楚溢,拉着顾清浩逃也似的跑了。
顾清歌等人:“……”
这位纨绔公子就这么走了?
刚才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人是假的吧?
“大小姐,齐家庄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杜昂若无其事的对顾清歌拱拱手,然后直接往后门去了。
那里停放着一品鲜的马车,要去齐家庄需要驾车去。
楚月看着杜昂的背影:“杜管事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顾清歌脸上若有所思,没有拦着杜昂,也没有追问他跟欧阳迪的关系。
秦楚溢的目光闪了闪,淡淡道:“他想说了自然会说。”
虽然杜昂经常跟顾清歌在一起议事,惹得他心里不喜,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顾清歌很忠心,做事也非常得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
几人在杜昂走后也转身往后面去,没人看见一品鲜大门口有一男一女正朝着里面张望。
这两人如果被顾清歌看到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从老顾家跑掉的顾有财和李氏夫妇。
“当家的,歌丫头发达了啊!这么大的酒楼居然是她开的!”李氏双眼放光,狠狠的吞了口唾沫的盯着一品鲜里面来来往往的人。
顾有财看看一品鲜,再看看不远处正要上马车的顾清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贪欲,果断的对李氏道:“你在这打听一下这家酒楼的事,我去跟着浩哥儿。”
李氏当即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好,你快去,咱回家再说。”
……
站在刚修建好的果园山顶上,杜昂静静看着府城的方向。
“杜大哥,你还没吃午饭吧?厨房的赵大娘做了一锅菌菇汤,我拿了一些过来,你尝尝?”
杜昂转头,看见琉璃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双手小心的捧着一个食盒,见他看过去,有些无措的别开头。
他知道这姑娘对他有好感,中秋那日甚至明着表示过,可他当时拒绝了。
他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妄想的人。他心里还有一份恨,这份恨意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他配不上琉璃这样单纯勇敢的姑娘。
“我吃过了,多谢琉璃姑娘的好意,你拿回去吧。”杜昂淡淡的道,同时转过头不再看她。
琉璃双手一紧,抿了抿唇,心中一股酸涩汹涌而来,她想转身狂奔下山,可双脚却像是有意识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琉璃压下心中的酸涩,轻声开口:“今天庄子上没什么事,杜大哥突然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杜昂闻言,背影微微一僵,随即摇头:“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
琉璃知道他肯定有心事,因为这个男人从他们一起被顾清歌买回来开始,就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没事的时候绝不会主动出现。
“杜大哥,其实……其实你可以把我当妹妹看待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你心里如果有事,可以将我当成倾诉的对象,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琉璃这话说得急切,可说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杜昂心中有几分烦闷,被琉璃这番话一说,忽然生出了一股找人倾诉的念头。
琉璃见他无动于衷,很是沮丧,张口告别:“那我先回……”
杜昂却在此时打断了她。
“你知道欧阳家吗?”
琉璃一愣,下意识的回道:“是之前不卖盐给我们那个欧阳家吗?”
杜昂点点头:“是,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琉璃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杜昂是从欧阳家出来的?那他是欧阳家的什么人?
不对,杜昂看上去也才二十岁不到,虽然处事老练,但他那张脸却是不能骗人的。
这个年纪,如果是从欧阳家出来的,那他之前在欧阳家是做什么的?
杜昂忽然讽刺一笑:“我娘是欧阳老爷的原配嫡妻,我是欧阳家的嫡长子。”
可如今众人却只知道欧阳二公子,对大公子绝口不提
什么?杜昂竟然是欧阳家的嫡长子?琉璃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杜昂却像是找到了倾诉之人,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欧阳老爷的原配妻子是青州大户杜家的嫡女,杜家以前是开钱庄的,杜老爷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因此在女儿出嫁之时就将家中基业当做嫁妆给了女儿。
杜氏与欧阳老爷成亲后,安于内宅相夫教子,很是过了一段时间的恩爱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杜昂三岁那年,欧阳老爷遇到了如今的续弦颜氏。
颜家也是青州的高门大户,只是当时的欧阳家已经在杜家不遗余力的扶持下迅速崛起,坐上了青州商界的头把交椅,颜家却在日渐没落。
颜氏在见过一次欧阳老爷和杜氏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后起了歹心,想将欧阳家的一切收入囊中,于是暗地里安排一番,与欧阳老爷勾搭在了一起。
杜氏得知自己的夫婿与别的女子珠胎暗结,又惊又怒又怨之下一病不起,很快就一命呜呼,留下才三岁的儿子欧阳昂。
因着颜氏有了身孕,欧阳老爷以欧阳昂年幼无人照顾为由,在杜氏过世的一个月内就将颜氏娶进了门。
自此,欧阳昂开始了他黑暗的童年。
颜氏有心计有手段,表面上做得天衣无缝,背地里却将欧阳昂当成庶子来养,若不是杜氏的心腹嬷嬷一直从旁提点,欧阳昂早就被颜氏养歪了。
但欧阳昂光芒太盛,压得颜氏的儿子欧阳迪抬不起头来,愤怒不甘的颜氏终于对欧阳昂动了杀心。
只是欧阳昂命大,在最后关头逃跑了,让颜氏的计划落了空,但颜氏没有放弃,一直暗中命人寻找他,逼得欧阳昂改换母姓,躲进牙行,沦为自卖自身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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