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枝有这样的自信,沈璃并不奇怪。
毕竟她在京城,的确小有才名。
“你想拿第一?”
沈璃问。
沈玉枝下巴微抬,势在必得。
“我偏不叫你拿。”
沈璃本不想出什么风头,但沈玉枝想出风头?
那不行。
沈玉枝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有什么资格说不叫她拿第一?
画笔陆续送上来,在场只要适龄的小姐们都站了出来。
沈璃发现,孙瑞居然都一瘸一拐的赶来了。
在沈璃看过去时,孙瑞阴翳的朝她看了眼,用唇形无声的警告,“小贱人,你给我等着瞧!”
话未说完,裴极手里的酒盏便扔了出去,直接砸到了孙瑞脸上。
“淮南王,你这是何意!”孙瑞狼狈的抹去脸上的酒,气急败坏。
“手滑了而已。”
裴极淡淡问,“可要本王过来亲自跟你道歉?”
“不用了。”
孙长寿拉住孙瑞,虽然不甘心,但进太薇学院要紧。
他低声安慰孙瑞,“此仇稍候再报,我孙家一定会叫他为这份狂妄付出代价!”
孙长寿的话刚落音,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听到裴极跟皇帝道,“皇上,关于兽春草细作一事,微臣已经查清楚了,与那细作勾结,妄图对我大晋战马下手的人,正是孙家公子,孙瑞。”
沈玉枝拿画笔的手猛地一抖。
场上一下子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孙家,细作?
安平第一时间甩了画笔,却被寿亲王一个眼神制止住。
孙家也懵了,他们知道裴极在查细作之事,也知道孙瑞牵涉其中,但他们都以为裴极碍于寿亲王和太子的颜面,不会将孙瑞抖落出来。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直接在元宵宴上发难,让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淮南王,你不能因为私仇,就污蔑啊!”
“就是,淮南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小肚鸡肠,孙家今夜是跟你有些冲突,但你也不必将这样的大罪扣在他们头上吧。”
“难道堂堂淮南王,竟是这样一个假公济私之辈?”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
裴极神色没什么变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指责和偏见一样。
但角落那个人还在叭叭,“听闻淮南王父母双亡,无人教导君子之义礼,如同一个野人一样在军营长大,如今这样狭隘偏激,也可以理解,但淮南王若是不改这性子,还是早些回军营的好,京城恐怕不适合……”
‘砰——!’
一支画笔直接砸在了他脸上,乌黑的墨迹洒在他脸上,在他惊恐的站起来时,显得滑稽可笑。
“谁!”
那位大人一眼看到手里没笔的沈璃,“是你,皎月县主,你总不会也是手滑了吧?”
这话讽刺的很。
沈璃勾唇,“不,我的手没滑,我砸的就是你!”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
沈璃冷声问他,“这位大人口口声声君子之义礼,我敢问一句,所谓的君子之义礼,便是戳人痛楚,用偏见假代正理?还是自诩君子,却行长舌妇之事,喋喋不休、搬弄是非?”
那大人脸色发白,“你一个妇人,你懂什么君子义礼!”
“我是不懂。”沈璃冷笑,“但我觉得你也不懂。我再看不上你,也不会因你的身材,嘲笑你肥头大耳,更不会因为你自以为是,就嘲笑你鼠目寸光,脑满肠肥。”
“至于你方才说我只是一个妇人,不懂君子义礼,在场的还有太后、还有皇后娘娘,她们也是妇人,你的意思,她们也不懂你的君子义礼?”
那大人背后发虚。
太后淡淡道,“听闻刘翰林前不久,将原配妻子无故休弃,要扶妾为妻?”
刘翰林冷如雨,跪在地上,自以为巧舌如簧的舌头,此刻居然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有些嫌弃。
“宠妾灭妻,你还有脸谈君子义礼?即日起,剥去官职,削去功名,此后三代,再不许入科举,退下吧。”
“皇上!”
刘翰林哀嚎。
孙长寿站出来,道,“皇上,方才不是在说细作一事吗,您此刻罚了刘翰林,岂不是叫众臣误以为您在偏帮淮南王,而不许叫其他人张嘴?”
这一次,没人敢出来帮腔了。
孙长寿咬牙,“皇上,您素来公正,皎月县主无理取闹,淮南王挟私报复,若是纵容下去……”
“谁跟你们说,本王是挟私报复?”
裴极的目光从沈璃身上收回来,冰寒的眼尾藏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愉悦。
说话间,元祐已经将证据呈送了上来——是那细作的口供!
“细作已经招认与孙瑞勾结。”
“口供可能是被逼……”
“除了口供,本王还有见过孙瑞与起同出酒楼仪事的人证,以及孙瑞提供给细作的马场图纸,上面,还有孙瑞的手印。”
裴极淡漠问他,“孙大人说本王挟私,你又何尝不是挟私?难道,孙瑞与细作勾结,不是他一人的主意,而是孙家在背后授意?”
孙长寿砰的跪在地上,“不,绝无此事!”
“皇上,此事不如容后再议,节宴不是朝堂,淮南王看来还是没适应京城啊。”
寿亲王和蔼的脸呵呵笑着说。
皇帝也跟着笑了笑,“也好,太薇学院的初试还未完成呢。”
说完,挥挥手,叫人把证据和孙瑞都带了下去。
孙瑞恨得吐血,愤怒的盯着沈璃和裴极,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奈何皇上在上,他就是狠话都放不出来,只能憋屈的被拖走了。
刘翰林还试图让孙长寿帮他求求情,结果孙长寿压根没心思管这蠢货。
“皇上……”
“刘翰林还想说什么?”
沈璃笑问。
刘翰林一想到,就是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弄得他丢了官帽,下意识的捂住嘴,跟孙瑞一起被禁卫军拖走了。
沈璃无趣的挑眉,这样的迂腐东西,亏得太子党肯收留。
正想着,太子温润的笑声突然传来,“皎月县主的画笔都扔了,是不打算参加这次太薇学院的初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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