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沈玉枝本就抓着锦被的手更紧。
这茶她是故意泼的,也就是脖颈这儿狰狞了一些,好逼沈璃过来罢了。
怎么就消不掉了?
“小姐您别急,奴婢去给您寻其他大夫来。”
碧莲哆嗦着要出去,被沈璃一把拉住,“你们不是特意请了我来,怎么又要去请其他大夫?莫不是请我来,是有别的目的?”
“不、不是……”
“哦,那你们别急,让我看看,能不能给玉枝妹妹治好这伤。”
沈璃抬手去探沈玉枝的衣襟看伤口,掌心的药粉悄无声息的洒了些微上去,无人察觉。
“很严重啊。”
沈璃严肃说。
沈玉枝一开始不觉得,听沈璃这么说,也开始觉得被烫的地方有点儿痒起来。
但她不敢挠,怕抓破皮后,更加难恢复。
“姐姐当真能治吗?”沈玉枝试图请其他大夫来,“姐姐要是不能保证的话,玉枝还是请太子,将府里的太医请来吧。”
“是啊大小姐,你要是不能治就早说,别耽搁了。”碧莲催促。
“我既然来了,当然是能治的,就是差点儿药。”
说完,看着请她过来的宫女,“你去寻你们太子,切半只红玉参来吧。”
半只红玉参!
“放心,太子这么心疼玉枝妹妹,不会舍不得的,快去吧,迟了,这烫伤疤可就真去不掉了。”沈璃道。
“怎会如此,还是请其他大夫一起来瞧瞧……”
“玉枝妹妹不信我?”
沈璃问。
沈玉枝当然不信她肯好好医治自己,可现在进退两难,思来想去,只好跟那宫女道,“劳烦你帮我问一问太子殿下吧。”
沈玉枝也想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心疼她,愿意拿红玉参来治她这小小的伤疤。
宫女只好出去。
沈璃敷衍的在一边说一些废话,等着那宫女回来。
没多久,那宫女真的回来了。
还带来了太子!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听闻沈二小姐因为孤宫里的茶出了事,自然要来看看。”
说完,他身边的侍从奉上了一整支红玉参,问沈璃,“皎月,你看可够了?”
沈璃笑着露出白白的牙,“够了,我这就去给玉枝妹妹煎药,那这剩下的红玉参……”
太子看她这模样,也跟着笑起来,“你医术好,留在你手里能多救几个人的话,也算孤的功德,便送给你了。”
“老板大气!”
沈璃愉快的拿着红玉参,并特意邀请碧莲一起去小厨房煎药了。
经过太子时,发髻上的红色丝带飞起,掠过太子肩头,似乎还浮动着清浅的药香。
沈玉枝见太子一心跟沈璃说话,轻咳了两声。
太子这才回头,“沈二小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方才在大姐姐身上,嗅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所以觉得嗓子有些痒。”
“是么,既如此,二小姐应当让东宫的宫人去请医女来。”
东宫除了当值的太医,也有医女。
沈玉枝小脸涨红,羞怯紧张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二小姐无需道歉。”
太子温和说着。
沈玉枝以为太子看上的其实是沈璃的想法,瞬间被压了下去。
太子他只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好罢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一阵尖叫传来。
侍从匆匆上来,“殿下,不好了,马场上有两匹马突然发疯,您快去看看吧!”
太子顾不上跟沈玉枝说话,转身要走,沈玉枝道,“殿下,璃姐姐医术卓绝,不如让她一起过去吧,马儿发疯,必定有小姐受伤,医女只怕照顾不过来。”
“也好。”
太子让人请来沈璃,简单跟她说了几句,沈璃就点头跟他一起去了。
沈玉枝也连忙起身跟上,却发现脖子越来越痒。
“小姐,您脖子怎么这么红,好像起了好多小疹子!”
“没事。”
沈玉枝不能抓挠,语气烦躁的问,“刚才一直盯着她吗,她没发现香囊里的东西吧。”
“没有发现。”
沈玉枝柔美的小脸泛起丝戾气,提脚也跟了出去。
此时马会场上。
发疯的马已经被当场斩杀,小姐们被家人围着正害怕的大哭,公子们有两个摔断了腿。
太子刚出现,沈珍珍就一瘸一拐的哭着跑了过来。
沈玉枝看到活生生的沈珍珍,抓着碧莲的手狠狠收紧。
“是不是奇怪她怎么没死?”
沈璃落后一步,问她。
沈玉枝,“我不知道璃姐姐此话何意。还是说,璃姐姐原本觉得,珍珍会死在这次马会上?”
沈璃勾着笑凉凉扫她一眼,跟着上去查看受伤的小姐们了。
太子安抚了沈珍珍几句,东宫的管家已经满头冷汗的跑了过来,“太子殿下,幸亏淮南王府的护卫帮忙,所以众位贵人们只是受了惊吓,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太子看了眼依旧稳稳坐在观赛席上的裴极,裴极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举了举酒杯。
“回头备上好礼谢谢淮南王相助。”
看到人群里正柔声问那些小姐是否受伤的沈璃,道,“那株百年红玉参,送给皎月县主。”
方才拿去治疗沈玉枝的,只是一支三十年的而已。
沈璃问了一圈,知道无人受伤后,便要离开。
这时,查看那疯马的兽医突然脸色大变,“太子殿下,马儿不是突然发疯的,应当是有人提前让这些马吃下了‘兽春草’,此草原本是养兽人用来促使动物繁育的,但剂量过大,就会引起动物暴躁,乃至发疯。”
“去查……”
“这个味道,我好像闻到过。”
沈玉枝突然说。
兽医忙问,“二小姐在哪儿闻到过?”
“我……”
沈玉枝为难的看看太子,“我不能说,兴许不是她呢,就算她不喜欢珍珍妹妹,但应该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兽医怒了,“要不是淮南王殿下出手及时,今儿可就不止一条认命了,二小姐,您就说吧!”
“是啊,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心思歹毒。”
一旁受惊的小姐们也怒道。
沈玉枝还是为难的咬着牙不肯说,眼神却时不时看向沈璃。
“难道是皎月县主?”
“今天皎月县主的确跟沈三小姐吵了一架,皎月县主的确一直不喜欢沈三小姐吧。”
众人猜测着。
沈珍珍也道,“玉枝姐姐,你若是不说,岂不是要轻纵了要害我性命的人?”
沈玉枝这才哽咽着流出泪,说,“璃姐姐,对不起,玉枝也不想这样的,可玉枝闻到的那股香气,真的是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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