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阳侯的确犹豫了。
“既如此的话,玉枝你……”
“可我想独占舅舅,我不想舅舅多一个外甥女。”
沈璃耍起小脾气,跟沭阳侯道,“舅舅,玉枝妹妹有自己的舅舅,老夫人也答应把她过继到薛氏名下了,舅舅就别答应她了,好不好?”
沈璃这模样,就像是争风吃醋的小姑娘。
沭阳侯当即朗声笑起来,慈爱的揉揉她的额头,“好,舅舅永远只是璃儿一个人的舅舅。”
“舅舅,我……”
沈玉枝开口,却被沭阳侯打断,“白虎膏你收着吧,本侯用不上。这些年你的孝敬本侯看在眼里,你看看这样东西你可喜欢?”
说着,叫人捧来一只小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祖母绿的首饰。
一般祖母绿首饰会更适合上了年纪的人戴,但这套首饰雕刻十分精巧,十分适合年轻女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换做以前,沈玉枝肯定高兴。
但现在,她不想要!
她努力讨好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想拿套首饰打发她?
明明在外人眼中,她都已经取代沈璃,是沭阳侯的外甥女了!
“侯爷,您在玉枝心中,一直是位慈爱善良的长辈,玉枝不敢唤您舅舅,只求您不要跟玉枝生分了,就让玉枝还跟以前一样仰慕您可以吗?”
沈玉枝极尽卑微哀求。
沭阳侯却莫名觉得厌烦,“不必,你父亲亲舅皆在,据本侯所知,沈老夫人也十分疼爱你,你更是过继到了沈家嫡母名下,你不缺长辈,而本侯所有的关爱,只能给璃儿一人。”
沈玉枝没想到他这么绝情!
她嚼着泪,去拉楚潇离,“潇离哥哥,你帮帮我,你知道的,玉枝没有坏心,玉枝只是想跟你们成为一家人。”
沈璃冷眼看着,没有阻拦楚潇离。
但正因为她的不阻拦,才让楚潇离更加无法开口替沈玉枝说话。
“玉枝,你拥有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了。”就不必再跟璃儿争了。
“潇离哥哥?”
沈玉枝不敢置信。
楚潇离只软声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沈玉枝死死咬着唇,强撑着一个坚强的笑,“你们团聚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完,洒泪跑走了。
沭阳侯忍不住皱眉,“以前还觉得她懂事乖巧,今日一见,才知她竟是贪心虚伪,话里话外,竟像是疼爱她的沈家和罗灌亏待了她似的,竟眼巴巴要认别人为舅舅。”
“舅舅竟一眼就看出来了!”沈璃赞叹道。
沭阳侯看她崇拜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声,“舅舅又不傻,更何况她那姨娘对你娘亲又恩将仇报,毒蛇的孩子,恐怕也难改毒蛇的本性。”
楚潇离有意替沈玉枝说几句,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他转身看去,才见沈玉枝狼狈的背影跑开,一旁,还有被揪烂扔在地上的花。
她竟是在这儿偷听?
楚潇离心中那个如小白花一般娇弱纯洁的人影,瞬间裂了一道缝——玉枝她,本性到底是什么样的?
“哥哥,快看,浴佛节开始了!”
沈璃拉着楚潇离到窗边,楼下大街上,已经开始有僧人组成的队伍,抬着一座一座宝相庄严的佛像,念着经文,慢慢走过。
所经之处,鲜花铺地,佛香袅袅,就连空气,都多了分佛性。
“哥哥。”
沈璃瞧着还在失神的楚潇离,轻轻道,“沈玉枝心里放着孙瑞,放着齐王,她不会满足一个世子妃之位的,况且,哥哥这样好,值得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你的女子。”
楚潇离回过神,望着认真夸赞自己的小表妹,心口升起暖意,“哥哥知道了。”
只是,他心有不甘。
沈璃看他还是放不下,悄悄叹口气。
“潇离,你带璃儿下去转转。”
沭阳侯看着关系亲近的兄妹,笑着道。
楚潇离应下,带着沈璃下楼。
浴佛节并非只有高僧游街,接下来还会有大型的法会,街上会有彩灯杂耍,更有僧人赠送有缘人粥米平安符之类的,很是热闹。
沈璃和青叶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左看看右瞧瞧,恨不得什么都买一点回去。
直到走过一个巷子时,一条长臂一揽,沈璃直接被悄无声息带离了人群,叫人抵在了无人的巷尾转角。
“本王的话,你都忘了么?”
裴极修长的手抚摸着她纤细的脖颈,有一种想要掐下去的冲动。
沈璃汗毛倒竖,小心翼翼的道,“可我们不是约好了,浴佛节一起游玩的吗?”
裴极凤眸微垂,夹杂着比杀意更凛冽的笑,“你的意思,你与楚潇离寻欢作乐,竟是因为本王之故?”
寻欢作乐不该用在这里吧!
等等!
“王爷,你不会对楚潇离下手吧?”
“哦,他现在大约被人围攻,要不了多久就死被杀死吧。”裴极淡淡的说,仿佛不是在杀一个人,而是只蝼蚁。
沈璃想问为什么,可三年的相处,她知道裴极肯定不会解释,她多问,反而要激怒他。
她深吸一口气,倾身往前一靠,便抱住了裴极的腰,“王爷,今天花灯很漂亮,我们一起去看吧?”
裴极感受到她软软的身体贴过来时,自己心跳的异常。
他垂眸,轻抚她脸颊,“不为楚潇离求情?”
“可以求情吗?”
“不可以!”裴极冷声。
“那就不求,不过王爷还是别杀他吧,他怎么也是沭阳侯世子,他要是死了,肯定会给王爷带去麻烦的。”
“你是担心本王,还是担心他?”
“当然是担心王爷啦,毕竟王爷才是以后跟我共度余生的夫君嘛。”
沈璃一边哄着裴极,一边心里想着,沭阳侯就在附近,应该很快能察觉异动赶过去救人吧。
裴极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可不好哄啊!
啪嗒——!
沈璃怀里的东西突然掉在了地上,一只用黑锦做的荷包,荷包上的花绣的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一只鸭子。
这明显是男人用的荷包。
沈璃还没张口,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加寒了几分。
“看来楚潇离必死不可了。”
裴极毫无怜惜的捏起沈璃的下巴,语气比这北风还要刺骨,“毕竟本王的王妃,在本王不要之前,谁也休想染指。沈璃,你说呢?”
沈璃终于明白,裴极为什么一提到楚潇离,就阴晴不定了。
他居然以为她跟楚潇离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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