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众人灰溜溜从普济寺离开,下山时,还听说齐王先她们一步下山,结果下山的路上轿子翻了,当场摔断了一条腿。
“这山路不算难走,怎么会翻了轿子?”
青叶嘀咕。
沈璃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是裴极做的吧?
想想,又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齐王跟沈玉枝谋算了什么?
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为了她,去对齐王下手。
想清楚了,沈璃心情又舒畅起来,回到沈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吃饭。
青叶看着胃口大开的小姐,心里毛毛的,“小姐,您觉得老爷会休了夫人吗?”
“暂时不会。”
“那您回来后,岂不是更加不肯放过小姐!”
“不放过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几。”
青叶望着悠哉吃点心的小姐,绝望,小姐飘了,都无法无天了。
沈璃笑呵呵的拍拍青叶的头,“放心啦,得罪她,总比你家小姐我清白被毁的好吧。”
要是原主清白被毁,早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那是当然!”
“而且,你觉得我会让她这么轻松就回来么?”
不扒她一层皮,是绝不可能的!
沈璃吃完饭,懒洋洋的列了张单子给青叶,“得空了去帮我买这几味药来。”
青叶扫过,都是常见的药材,想到小姐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医术,连忙应了。
青叶一走,周大康也回来了。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愧疚道,“小的应该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
梅林的事他知道了,他不傻,很快就猜到薛琴那些人要害的人,本该是沈璃。
沈璃摆摆手,“先说说我让你去做的事。”
“小姐要的,可是这个?”
说着,周大康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袱。
包袱刚拿出来,沈璃就嗅到了原主记忆中,那一抹幽甜。
她翘起嘴角,打开包袱,里面果真躺着三枚幽蓝色的小花,精灵似的颜色,名叫‘月见草’,是愈神丹里最稀少的一种药材。
而愈神丹,可以治愈任何淤积的旧疾。
即便是裴极那种在战场十数年淤积难愈的内伤。
沈璃轻轻呼出一口气,“只有这三枚?”
“还有一些,照您的吩咐,奴才把整块土都挖了过来,方才让我爹种到您辟出的药圃里了。”
周贵虽是个车夫,但他对种花种草也很拿手。
沈璃高兴的跑出来,果然看见周贵正在小心侍弄那不足两本书长宽的一块土,土上长着一簇簇月见草。
“迟些我教你怎么留籽,催生。”
沈璃跟周贵说。
月见草很稀缺,因为此物生长条件苛刻,没有人工干预,又很难留籽,所以越长越少,现在的大夫基本都认不出这种药材了。
沈璃浏览过原主的记忆,才知她曾偶然在普济寺的后山深处见过,这一块,恐怕是大晋最后的一片了。
周贵乐呵呵应了,能干活,他心底才没那么愧疚不安。
“这块花圃还是太小了。”
“夫人留给您的嫁妆里,倒是有几处是药田。”周贵说。
“不。”
沈璃摇头,“这些事不能叫沈家人知道。”
她要辟出药圃,是为了以后的生意做准备,沈家赤贫起家,没有积淀,薛琴又一味把好东西往娘家搬,沈家说是个空壳子也不足为过。
日后沈璃若是挣了银子,他们难保不眼红。
想了想,沈璃回屋翻了翻,想挑些没有标记的金银首饰,却发现居然没几样。
银子凑了凑,只剩下不超过十两。
看来买药田买铺子的事,得缓一缓了。
月上中天,青叶把沈璃列的药材都买了回来。
“你们在门口守着,我出来之前不要叫人来打搅我。”
说完,沈璃抱着药罐子去了如意院附属的小厨房。
一整夜,都有药香飘出来。
路过的下人闻见了,都低低发笑,“大小姐难道真要去当个女大夫?”
“就她那三脚猫的医术,别祸害人就算菩萨保佑了。”
青叶抿抿嘴,忍着没跟他们争辩。
快到天亮,沈璃才终于从小厨房出来了,而她手里,也多了三个装着药丸的瓷瓶。
“小姐,奴婢打热水您洗漱休息吧。”
“嗯。”沈璃把其中一个瓷瓶塞到青叶手里,“你送去淮南王府,就说是给王爷的谢礼。”
其实裴极收留她三年,她早就想过怎么回报他,禁宠是真,但救她一命也是真,她素来恩怨分明。
治好他的旧疾,便算还他一命了。
“是。”
“剩下的两个,周大康,你乔装一下,拿去各大药铺售卖。”顿了顿,沈璃道,“低于一百两,不卖。”
说完,扎回房间补觉去了。
今天沈老夫人必定会回府,想到还要跟她过招,沈璃得抓紧时间补充精力,根本不管面面相觑的青叶和周大康。
一百两一瓶?
莫不是仙丹?
可若不是仙丹,小姐哪里来的胆子,敢往淮南王府送?
两个人懵逼了一会儿,想到沈璃熬了一夜眼下的乌青,还是决定出去试一试。
沈璃倒是不担心,一觉睡到大中午,有丫环来叫她,说沈老夫人回来了,在前厅等她过去。
“小姐可要吃点东西再去?”
“不必。”
沈璃看着镜子里小脸恹恹显出憔悴的自己,满意的够了勾唇。
丫环不似青叶,见她不吃,也懒得管,领着她往前厅去了。
到时,远远就见沈玉枝伏在老夫人膝上哭泣,娇弱的身子发颤,可怜不已。
“给老夫人请安。”
“跪下。”
沈老夫人眼含薄怒,冷冷一句,就击散了这屋里的脉脉温情。
沈璃站在原地,笑容不变,“老夫人让我跪下,总要有个理由。”
“昨天在梅林的那些人,已经招供了,他们还拿出了一张你亲笔所写的信!”
沈老夫人直接将那张言辞露骨的信扔在沈璃脚下,“根本是你与他们勾结好,刻意陷害玉枝,你还不认吗?”
冰冷的质问,沈璃还未张口,就已经定了她的罪。
沈璃俯身捡起地上的纸,抬头时,刚好对上沈玉枝投来的眼神,那是挑衅。
“听闻是老夫人做主,父亲才肯接我回来的。”沈璃轻声说,她对沈老夫人,还是怀着几分期待的。
“我现在很后悔做了这个主。”
沈老夫人敛去眼底的复杂,语气冰冷,“所以现在,我会纠正这个错误,你也不必跪下认错了,我即刻就让人送你去乡下庄子,退了你与淮南王的婚事。此生,你就不必再出现在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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