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信展颜。近日喜得好马,但愿亦能助我早日凯旋,回归故里。”
“看信展颜。葭儿近来可好?天渐凉,千万珍重,但君好,吾则喜矣。”
“看信展颜。已至祁北,破敌收城。大漠好风光,待日后与葭儿月下携手共赏。”
我依次读了下去,心开始颤抖。
是苍也的信。
被宋朝,明目张胆地放在了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小姐!”门外传来了采薇一阵短促的急呼,便没了声音。
我赶紧将信重新装好,紧紧抱着木盒,警惕地站起。
门开了,是宋朝。
他长身立于门口,脸上被光分割得一半明,一半暗。
他独自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还是被你看到了呀。”,他朝我一步步靠近,腰间的玉坠叮当作响。
“宋朝,你凭什么藏我的信!”当下,我虽有些怕他,可更多的还是愤怒。
他走到我的身前,我看到他眼中倒映的烛火,摇摇晃晃。
不由分说,他强制抽出了我怀中紧抱的木盒,优雅坐于案前,将盒里的信纸,一张一张拿出。
“那天我烧的,是苍也最后一封信。”他看了看我,继续说:“我全都背下来了,我念给夫人听听:苍也平生仅有两愿: 一愿,守边疆,不改山河好颜色。二愿,娶葭儿,执手偕老望山河。”
我心如刀绞,冲上去欲夺了他手中的信。
可他力道很大,趁我弯腰的时候,顺手将我揽到了他的腿上,仅单手便桎梏着我无法动弹。
我一时又愤恨又耻辱,侧头狠狠一口,咬向他的肩膀。
他吃痛,低哼一声,随即朝门口喊道:“离剑!”
他的贴身小厮听命进了书房。
宋朝拿着信的手一挥,说道:“把这些,都给我烧了。”
我哭了,我求着他不要,可他不但无动于衷,还将我更紧地禁锢着。
“离剑。”
“小的在。”
他看我哭得快岔气了,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门口那个把夫人放进来的小厮是谁?”
“回少爷,是头子。”
“哦,杖杀吧。”
10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吼:“你别杀他!他有什么错,你滥杀无辜!”
“我是他的主子,他办事儿不规矩,我有何不能?再说了夫人,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
现在看他如此草菅人命,我真的是气炸了,几乎是本能般,我又朝着他刚才那只拿信的手,死死咬了上去。
他终不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了,眼里燃烧着烈火,可嘴角却邪气一勾,绽放出笑意,冰凉彻骨。
就着被我咬住的手,弯着腰直视我:“姜葭,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夫君!至于苍也,只要我想,他就永远回不了都城!”
“宋朝!”我松开了他的手,大口地喘着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嘛!你这个夫君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我竟是求着你娶我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怒极反笑,“呵!良心?良心有什么用!苍也与你定亲之时,他便背叛了我!入朝为官后,良心这东西便更没什么用了,有这东西,只能任人宰割!唯有心狠,唯有权利,才能让人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姜葭,我最想要的,你是其中之一。”
我红着眼眶啐了他一口,别过了头,不愿再多看一眼。
后来,宋朝命令将我禁足,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还好,离剑领着他的命令,一日三餐,顿顿准点给我送来。
我也不客气,次次吃得精光,腰身竟都粗了些。
直到五日后,宋朝突发心疾,宋府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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