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殿里。
现场气氛微妙而诡异。
坐在主角和反派的中间,谢承泽这个最大反派,双手交叠撑起下巴,双腿微微颠簸起来。
“咳,这位是……”谢承泽看向盛世淮,给沈渊介绍道,“盐铁司司使盛大人,在你入狱期间,对本殿颇有照顾。”
介绍完后,谢承泽便感觉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在跟异地恋多年的现男友说,嗨,这是我的男闺蜜,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男闺蜜在照顾我。
莫名的有些心虚呢~
沈渊淡淡地笑道,“早闻盛大人年纪轻轻便坐上了盐铁司司使的位置,在朝中也是颇有威望。没想到今日竟能在二殿下的撮合下,与盛大人这般人物结交。”
“哪里哪里,比不得沈大人深受圣宠,更是二殿下身边重用的贵臣,盛某都有些歆羡了。”盛世淮也淡然一笑,“沈大人未来成就想必不会比盛某低,还望沈大人日后要多多照拂啊。”
二人同时眯眼一笑,一个宛若心机颇深的老狐狸,一个如同阴险狡诈的毒蛇,锋利爪牙与含毒的獠牙皆在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便会绞缠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
而谢承泽这只纯白的小白兔,则瑟瑟缩缩地夹在二人中间,给两位原书大佬倒上了茶,“来来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本殿想要图谋的大事,便要依仗你们二位了。”
沈渊率先收回眼神,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盛世淮也接过茶杯,指腹有意无意地敲着茶杯外璧,“说起来,这太子殿下连续两次中毒,沈大人这次受命查探真相,对真凶是谁可有猜测?”
“暂时没有证据,还不好猜测。”沈渊淡淡道。
“哦?盛某还以为沈大人刚出狱不去武德殿查探证据,而是来这承欢殿,是因为怀疑这毒是二殿下所为,想要试探二殿下呢。”盛世淮挑挑眉,眸底尽是玩味与挑衅。
谢承泽听了,连忙悄悄踢了一脚盛世淮,使了个眼色。
“是么?沈某前脚到了承欢殿,盛大人后脚便也赶来了承欢殿,不得不让沈某怀疑,是不是真凶觉得自己算无遗策,特意来挑衅沈某呢。”沈渊气定神闲道,“当然了,沈某绝对没有说盛大人是真凶的意思。”
盛世淮笑容淡了一分,“自然,你我二人皆为殿下办事,若二殿下真下了毒,怎会不同你我说呢?”
说完,他转头朝谢承泽微微一笑,“是吧,二殿下?”
“咳咳。”谢承泽咳嗽了两声,“沈渊,本殿突然想起来,有本折子落在寝殿里了,你去帮本殿拿过来吧。”
沈渊瞥了他一眼,显然对他支走自己这个行为并不赞同,但在谢承泽执意的眼神下,最终还是无奈的站起身来,离开了正厅。
见谢承泽故意支走沈渊,盛世淮故作讶异道,“殿下……这是要与臣说些私话?”
“太子第二次中的毒,确实是本殿下的。”等沈渊走远了,谢承泽这才凑到盛世淮身旁,小声解释道,“本殿相信你不会与外人道说,只是沈渊此人一向正直,不愿用些歪门邪道,你可千万不要同他说是本殿做的!”
“原来……”盛世淮低呼一声,“那殿下可将人都处理好了?”
“处理什么?”谢承泽一脸单纯之色,“本殿亲手下的毒,没有外人,不像上一个下毒的人,还需要借助外人才能下毒。”
盛世淮:……
“那毒药的来源和经手人,殿下可都处理掉了?”盛世淮决定不计前嫌的提醒一下,毕竟若是谢承泽倒台了,他还要另外物色人选。
“放心,也没有经手人!”谢承泽脸上的神色愈发纯良无害,他万分自豪道,“那是本殿亲自从死了好多天的尸体里提炼出来的尸毒!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沈渊绝对查不到的!”
盛世淮:???
什么毒?
盛世淮被震得一时失语,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二皇子,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残暴?
不过,看来谢承泽对沈渊还是有所隐瞒的,沈渊此人正直,恐怕只能接受二皇子好的一面,但二皇子却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阴暗面……
看来,他会比沈渊更受器重和信任呢?
日后他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地挑拨谢承泽与沈渊的关系。
“殿下不同沈大人说清此事,是对的。否则以沈大人的性子,说不定便会与殿下决裂,转头去效忠他人。”盛世淮在谢承泽心中种下一枚怀疑的种子,随即又夸赞道,“二殿下当真有勇有谋,不过,殿下就不怕沈大人查不到真凶,会被圣上责罚么?”
沈渊毕竟是他如今唯一剩下的左膀右臂,他当真舍得让沈渊受罚?
“嗯,你说得也对,主要是本殿也没想到,父皇会让沈渊查探此事。”谢承泽叹了口气,“若是以前,本殿还能找个替死鬼,但眼下本殿的势力都被太子清理掉了,身边无人可用……”
谢承泽想起什么,突然眼睛灼亮地看向盛世淮,“哎?盛大人手底下肯定有人吧?不如……你来替本殿找替死鬼?”
他笑眯眯道,美艳的脸庞上,是显而易见的算计之色。
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想在二皇子手底下做事,又岂有那么简单,谋反之事乃杀头的罪过,若想得到二皇子的信任,必然是要有投名状的。
帮他摆平这下毒一事,便是谢承泽给盛世淮的考验。
盛世淮起身,微微作揖,“臣愿为殿下解忧。”
等沈渊回来时,盛世淮已经走了。
“你和他聊什么了?”沈渊坐下来,将手里的空折子放在茶桌上。
“没什么,就是给自己立了立恶毒残暴的人设~”谢承泽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顺便让他准备好替罪羊,给你冲业绩。”
“所以,太子中毒是假?”沈渊挑挑眉。
“算是真的吧。”谢承泽单手撑着脸颊,笑吟吟地看着他,“沈郎,如果下毒的人真的是本殿,且太子中毒身亡,你会怎么做啊~”
沈渊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扶持三皇子上位。”
谢承泽摸摸额头,疑惑道,“为何是三皇子?”
“因为他母家有钱,刚好可以填补国库?”沈渊认真地算计道,“大皇子虽有兵权,但其实做不做皇帝对建安的好处都一样,不如物尽其用,扶持三皇子称帝,还能趁机从江家那里捞一笔巨款。”
谢承泽:……
沈渊,你果然变了!你以前是绝对说不出这种满是铜臭味道的话的!
难道真是近墨者黑?自己把沈渊带坏了?
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谢承泽心中连忙否认,随即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称帝呢,我觉得我也不错?”
沈渊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皇帝是要批奏折的,奏折留给三皇子批,二殿下则在关键时刻提供治国之法,岂不是更能有效利用皇家的人力资源?”
人力资源这四个字,还是沈渊跟他学的。
谢承泽叹为观止,震撼地拍拍手掌,“你不去当领导,真的可惜了。”
“过奖。”沈渊啜了口茶,“都是跟殿下学的。”
毕竟谢承泽在益州和辽州时非常会“压榨”百姓的劳动力,尤其是辽州山匪们的劳动力,确实让沈渊受益颇多。
谢承泽不禁摸了摸小鼻子,嘀咕了一声,“好的不学,竟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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