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乔装一番后走进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
有人已经先到了。
是他的老同学冯林。
冯林拿出一台电脑灵活的操作着:“运气好啊你!我刚好在这家酒店抓过偷情的,刚好线路还保存着。”
冯林递过来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林巧预定的两间房间的走廊,和大厅的实时监控。
“按照我经验来说,你看酒店大堂没有什么意思。”冯林又点开了地下停车场的页面。
“经常偷情的人都知道,一般都走地下停车场。”
“为什么?”林巧还真没有想过。
“见不得光呗。”冯林见怪不怪。
“房间里我没有机会进去,布置不到摄像头。”
”没事。”
“你家那两位女的早上就去医院了,据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王格一直没有出门,还没人来过。”
“王格中午打了电话说要睡觉。”
林巧一直冷脸等到天色变暗,掏出手机温柔道:“老公?你一个人在酒店里吗?饿了吗?要不给你点个外卖?”
王格昨晚熬了一夜,刚醒,肚子也开始叫了。“好。”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挂断电话,林巧看着发愣的冯林笑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受了不少委屈。”
印象中的林巧不懂周旋,是个直来直去的,如今却被逼的,多了这么多弯弯绕绕,这当然是加害者的错。
谁不想永远单纯呢?
都是摊上事了,才懂迂回。
那些个处处周到的妇人,都是受尽了委屈,才变得圆滑。
冯林摇摇头,干这一行充分了解了人性之恶,他这辈子都别想结婚了。
他晃过屏幕一眼,暗呼:“偷粮食的来了!”
林巧看着屏幕的眼神里温柔尽失。
她果然如期而至。
屏幕里穿着黑色大衣的桑拉,从地上停车场一路前行,最终带着墨镜精准的叩响了王格的房间门。
屏幕里的王格开了门,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两人僵持了两秒。
王格啪的把门关上。
桑梅依然站在门口。
“还挺有原则呢!这年头,不多久见了。”
冯林像是在看电视剧般饶有兴致的点评男主的高风亮节。
下一秒,王格房间缓缓打开的门里伸出一只手,拉过那黑色大衣下藏着的纤纤手腕。
一道倩影溜进去,房门立刻紧紧关闭了。
“我撤回刚才的消息。”冯林咳了咳。
林巧又掏出电话:“阿力,我今天没赶上,我明天一早过来,你现在去找他吧,房间号532。”
阿力没有觉得有什么蹊跷。
女孩子就爱搞什么惊喜,他才不在乎能不能和林巧同行。
他慢慢悠悠的从茶楼里起身,又去给王格打包了八菜一汤,在后备箱里拿出一瓶好酒。
好酒配真情,一定换好价。
他胸有成竹的走进大厅,按上五楼,敲响了王格的门。
“谁?”
王格正在烙饼,气喘吁吁的中断后不满的问。
“外卖!”
阿力看看自己,可不就是送外卖的。
“放门口。”王格的语气却不太好。
“不行,还有一瓶好酒需要您亲自签收。”阿力夹着嗓子,一秒变声。
半晌没动静,正要再开。
披着浴巾媚态尽显的桑梅,不满的打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她看见阿力脸上堆满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怎么送外卖?”桑梅一愣,心里一慌。
阿力看着自己手上的外卖盒,怒从心里,直接把那盒西红柿炒蛋扣在了她头上。
“妈的,你这个贱人怎么在这里送外卖,你不是在飞吗?怎么飞到我兄弟的床上了!”
阿力怒气冲冲的进了房间:“王格,你给老子滚出来!”
王格闻声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谁?”
好家伙,一丝不挂啊!真他妈的会玩!
阿力手中的东西丢成一片,一个拳头就砸向了王格。
“你他妈这叫什么事情!她是我的女人!”
桑梅的尖叫声响起来,她真空披上大衣,穿着酒店的拖鞋,顶着一头西红柿炒鸡蛋逃离了现场。
屏幕里林巧和冯林只看到了落荒而逃的桑梅和散落一地的外卖。
“稳准狠!”
冯林赞叹:“我抓过的小三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了。像你这样冷静捉奸的还真比较少见。”
他没有在林巧脸上看到任何情绪,除了身上散发的冰冷氛围。
“是不是,该叫保安,不会出事吗?”冯林侧耳倾听。
“不用了,你把东西拷贝给我吧,其他的顺其自然。”
林巧戴上墨镜。
“还有,谢谢你抽空来帮我,咱们的重心还是在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上。”
冯林实时下载文件:“你放心吧,有些眉目了,等我消息。”
林巧佯装无事的下楼梯,心里却一寸一寸的结了冰。
刚好看见顶着一头黏腻头发的桑梅拿着毛巾走出酒店,站在路旁促狭的打车。
因为太过狼狈而并没有看见林巧。
她停住脚步,看着那个毁灭一切的女人就在对面。
她很想冲上去质问桑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她也很想去问王格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重蹈覆辙?
即便她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可这些事情还是会重新发生。
即便她全都知道,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和桑梅比,更为狼狈。
她往左边望去,看见楼梯间水果摊上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林巧眼底一片猩红,她不受控制的朝那水果贩子走去:“能借下您的刀吗?我有东西要切。”
随即丢下一张百元大钞。
“可以啊,卖给你都行。”
水果贩子拿着钱爽快的又拿出一把刀。
林巧拿着那把小刀走了出去,一股恶意腾空而起。
索性一起灭亡,杀了桑梅,再杀了王格,也不用精心筹谋了,一起下地狱!
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让王家失去一个儿子,就是最大的报复,不是吗?
她离桑梅很近了,她背对着桑梅,她已经看到桑梅露出的颈部了。
她是医生的女儿,她知道从背后捅入脊椎地七节处,一定能一刀致命。
她加快脚步,不受控制的开始冲刺。
突然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手里的刀抢了下来。
两人争执间,桑梅上了出租车,林巧看着桑梅扬长而去,这才恶狠狠的抬头看谁挡了自己的去路。
是万陶。
此刻他手上被利刃划破正涌出鲜血,眼睛里却是一片湿漉漉的恳切。
“不要,不值得,不要为了那种人搭上自己。”
林巧恨意发红的眸子一点点变冷,又一点点变软。“我带你去医院。”
止了血后,万陶坐在林巧的奔驰车上,林巧掏出手机,给马丽打电话:“成了,阿力那边你家可以去谈了,最好明天就谈。”
以阿力的脾气,自然不会乖乖接受自己头上的绿光。
这合同,他们签不了。
“累不累?”
万陶没有问林巧打给谁,也没有问林巧刚才到底想干嘛。
他只是问林巧,累不累。
这一个月,林巧都是紧绷着神经在生活,在筹谋,在规划,在周旋,她的梦里都是满屏的愤怒和仇恨,只要她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自己以一个亡魂的视角,看着亲人们痛哭流涕,看着王格一家美满,看着那个孩子蹦蹦跶跶的备受宠爱。
她是决心要复仇的,可是她的仇恨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蒙蔽自己的双眼。
反噬自己。
她刚才也没想到,自己买刀靠近桑梅的那一瞬间……
是被谁指使了,像一个恶魔。
她差点把所有的谋划,都毁了。
真的要杀了他们,她也该去坐牢,父母亲人们,又会如何度过余生?
林巧突然后怕。
“他们都该死,可你不该陪葬。”
万陶望着林巧,眼神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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