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婳收回毒丹,衣袖下,她手心用力压在瓷片上。
宁寅礼还未走进便看到她被血色染红的衣袖,她受伤了?
而宁家主对宁寅礼反抗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满,“只是一个奶娘罢了。”
只是宁寅礼并不在意他什么想法,他将年婳从地上抱起。
“奶娘又如何?那也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动她?”
父子相对,许氏没忘记宁寅升想把年婳纳为小妾,她好心提醒道:“寅礼,会试将至,你怎能被一个小奶娘勾了魂?”
“你若真喜欢,便让她先在我这做个洒扫丫鬟,待你会试结束……”
“不用。”宁寅礼回完许氏就抱着年婳离开,到走也没搭理宁家主。
“混账!”
宁家主掀了桌子,“他真是翅膀硬了!”
许氏给他顺气,“老爷莫生气,会试在即,寅礼多半是有了压力,他身子有疾多年不碰女子,如今有那小奶娘,发泄发泄也好。”
只是委屈了她的升儿,这小奶娘她是给他要不来了。
“哼!”男人重重哼了一声。
“寅升呢?”他四处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弟弟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吗?”
许氏回道:“老爷,您先前不是说要把升儿的孩子过继给寅礼吗?他自是锻炼身体去了。”
宁家主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只是他还不放心,“甚好,但要注意,寅礼不成婚他就不能弄出孩子。”
“待寅礼考上功名,封侯拜相,到时候那孩子就是世子,你日后就是世子的亲祖母!”宁家主双眼放光,似乎也看到了他自己到时候会如何风光。
“妾身明白。”
许氏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孙子还与她隔了一辈,既然都是要占宁寅礼的名头,为何不能直接让她的升儿顶替宁寅礼呢?
两人个头本就差不多,再让寅升吃胖些,谁能认出来?
到时候,她就是侯、相的母亲!
说不定她的升儿还能为她赚个诰命!
两人心思各异。
旁边,眼角挂着泪的宁寅虎被灌了药,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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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寅礼抓着年婳的手为她挑走手心的瓷片。
“嘶……”
年婳吃痛,下意识就想收回手。
只是她还未动作就被宁寅礼扯回来,“还未上药,不上药怎么止血?”
“可是好痛~”
少女蹙眉,伴着他上药的动作轻声低呼,“公子慢些。”
“那为何不避?”
“嗯?”
“奴婢……只是个奶娘罢了。”她咬唇,忍着手中的疼痛,“又如何敢与家主争执。”
“公子再莫因奴婢与家主置气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
“啊!”
宁寅礼突然一滞,上药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他只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从小他就知道,他那所谓的父亲,只是想要一个聪明的儿子而已,一个能带给他无上荣耀的儿子,仅此而已。
他爱他的母亲,却比不过权势与子嗣。
他喜欢他的聪明,却不喜他的天阉。
所以……
男人眸子越来越幽深暗沉,墨色似乎都要溢出眼眶。
“公子?”
年婳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少女有些委屈的看着掌心。
药粉堆叠,刺的她疼痛难忍。
宁寅礼回神,说了声抱歉。
随即他细细为年婳包起右手,“这几日莫要沾水,我会派人来照顾你。”
“奴婢谢过公子。”
“只是……”,年婳垂眸轻声开口为自己辩解,“奴婢真的没有害三公子。”
“我知道。”
年婳震惊抬眸,将自己感动的模样毫不保留的展现与他。
不过她还是问道,“公子为何如此信我?”
宁寅礼正了正衣冠,手指微微敲着桌面,凸起的指节有些青白,“我也日日饮用,怎的不见我发热?”
【啊呸,黑芝麻汤圆,你确实不发热,可是你发……啊!】
小福说完迅速跑开。
言于此,方才还带些郁气的男人此时却挂上笑容。
他看着她被裹成粽子的手,心思微动。
“这几日,你可以找我帮忙。”
“嗯?”少女抬起小脸儿,连眉毛都带着疑惑,“奴婢,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看着她眼中的天真,宁寅礼只是一笑,并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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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年婳一大早就站在宁寅礼门外,趁没人注意,她又将月匈拢了拢。
谁会嫌大呢?
而后,她眼尾迅速变嫣红,见门外开始有了来回走动的丫鬟小厮,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公子开门。”
宁寅礼刚打开门,就见她急急扑过来。
今日她穿了粉色叠裙,碎花浆纱面,露水百合于裙面平添一抹亮色,与他的青色长衫倒是相配。
“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年婳拿出青色帕子,糯糯道:“奴婢来换帕子。”
先前被晕染的帕子已经被洗的干净,还带着与她相同的香气。
宁寅礼伸手接过,放在书桌上,他瞧着她局促,微微勾唇,“帕子我收到了,若是没有其它事,我就去作文章了。”
“公子!”
少女拽着他的衣角,十分纠结,似乎她要求的事……难以启齿。
宁寅礼故作不明,“怎么了?”
她扭捏不已,可月匈前的涨意已经刻不容缓。
于是,年婳猛地抬头,与他直视,“公子昨日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宁寅礼好整以暇。
“那,公子可否帮我……”还未说完,年婳的脸就红了。
“帮你什么?”宁寅礼凑近,连她脸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晰,“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女子羞怯,小脸儿比那裙衫之色都艳。
她紧紧拽着衣领,可那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只道,“奴婢那怪病又犯了。”
男人坐回书桌,“之前不是能解决吗?难道又严重了?”
“没有。”
“只是奴婢右手不便,我一人……无法解决。”
她脸上羞红未褪,说这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嫩。
宁寅礼视线下落,喉结上下滑动。
她那双柔荑甚小,一手确实无法完全掌握。
男人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却压制不住疯狂窜出的邪念。
“你想我如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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