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请安,就算南宫肆不愿意,也是要做个表面样子,以为天下之表率。
“皇帝宠幸昭嫔近两月了吧?”太后示意太医进来,平淡道:“月国使者不是说昭嫔是福孕之体?如此,便给昭嫔请个平安脉吧。”
说是请平安脉,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年婳的肚子上。
就连南宫肆,也罕见地期待。
太医恭敬地上前悬丝诊脉,而后摇头。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看不出喜怒。
年婳掩下落寞之色,抬眼偷偷看南宫肆,不料与他对视,她像是做错事情的孩童,慌乱错开视线。
“无妨,时间还短。”南宫肆不忍她这般,开口安慰道。
二人眉目传情,赵贵妃满眼怨毒。
这小贱蹄子没有怀孕,陛下竟然还这么宠她!
年婳就像看不到似的,接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妒意,暗地里露给赵贵妃一个得意的微笑。
有本事就干姐,怕你是狗!
做局烧她,她可没忘!
赵贵妃气急,又想起什么,故作为难状,“母后,福孕之体虽好,但……”
太后抬眸道:“但说无妨,一切都是为了皇嗣,陛下不会追究你失言。”
赵贵妃不去看南宫肆,硬着头皮说:“照理说,福孕之体定是易孕,莫不是……妖姬之名惹了祖宗怪罪?”
“不可胡说,”太后厉声道,“妖姬之事乃是宫外流言,怎能乱语?”
“臣妾省的。”赵贵妃闭嘴。
“然,妖姬之事虽无根据,但为了江山稳固,民心安定,昭嫔便在佛堂斋戒一月,替皇帝向祖宗祈福求子吧。”太后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年婳立马抬头。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南宫肆。
那个佛堂,虽供奉了南国先祖,但被太后搞得阴森森的,倒像是个魔窟。
没等南宫肆开口,太后就软了声音,她道:“肆儿,往事已碎。”
南宫肆浑身一怔,眼中闪过犹豫。
年婳暗骂老妖婆,还学会唱苦情戏了!
虽然不知道南宫肆和太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南宫肆可是被她下了整整十几年的药!
她怒瞪南宫肆,狗皇帝不会因为老妖婆一次示弱就同意吧?
南宫肆看着倔强的小人儿,犹豫片刻,便要开口拒绝。
但太后没给他说话的空档,接着说道,“前朝后妃乃至哀家,也都是在那求了祖宗才怀上龙嗣,希望不久后,昭嫔也有喜事传出。”
此话一出,年婳就知道这佛堂她去定了。
南宫肆是很想要子嗣的,不然也不会在她说喝避子汤的时候那么激动。
南宫肆给了年婳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自然看重子嗣,但,他更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子嗣是与年婳孕育。
左右佛堂都在皇宫,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他的暗卫暗中保护,定是不会让她出事。
“另外,陛下三年一次的选秀该开始准备了,就让贵妃去办。”太后拨弄佛珠,“此次一定要和皇帝好好商量,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南宫肆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
无非是后宫多些吃饭的嘴,堵一些臣子的口舌,他也能清净。
反正只有这小狐狸能让他有反应。
此时年婳才明白太后等人的计谋,什么祈福求子,明明就是软禁她!
再借选秀之事让贵妃近距离接近南宫肆,一个已经开荤的帝王,随便中点媚药还不是日日笙箫!
哪怕贵妃不行,这么多娇俏的新秀女,总有一个能代替她!
贵妃开心应是,娇羞的看着南宫肆。
南宫肆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反倒是看着气呼呼的年婳目不转睛。
他在想,回去该怎么让这个小狐狸消消火气?
……
“秋月,收拾我们的东西走人!”年婳掐着腰拿过包袱铺在桌上。
她扫视了承乾殿后室各种珍贵的物件儿,拿起琉璃瓶就要放到包袱里,又堪堪放下。
“不行,这是狗皇帝从国库拿来的,还说什么给我解闷儿的,不是本宫的东西,本宫才不稀罕要!”
她拿夜明珠,
“不行,这是哪个小国献的贡品,说什么符合本宫的气质,呸!不要!。”
她不舍地摸着满柜子的绫罗绸衫,可怜兮兮,“这都是那人赏的,呜呜呜……”
秋月看着扒着一匹锦缎裙衫不肯撒手的人,难得露出无奈。
这里就没有一件不是陛下赏赐的,若真要说……娘娘也只能带她走了。
年婳摆手,颇有壮士断腕之意,:“本宫有骨气,不是本宫的,本宫不要,呜呜呜……”
一声轻笑传来,南宫肆从背后抱住年婳,“怎么不是你的?给你的就是你的。”
“才不是!”
“陛下还说过'给你,朕都给你'为何陛下不是我的?还要赶臣妾走……”她委屈的望着南宫肆。
“是厌倦臣妾,不愿意让妾服侍你了对吗?”
南宫肆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珠,“食之知味,怎么可能厌倦你?”
秋月虽担忧,但也识趣地走出去,冬青掩去眼中的神色,也退走。
“那是因为臣妾未怀上龙嗣,所以才要把臣妾送到那看着就瘆人的佛堂吗?”年婳挣开他,气呼呼说道。
南宫肆再次将人搂住,不让她离开,“朕不是那个意思。”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