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三天,晚会安排在12月29日晚上,下午阅读课时班主任直接提前放学,除了留下布置教室的班委外,其它学生排练的排练,吃饭的吃饭,一时间原本整日都拥挤的教室空了出来。
幸好大家离开之前都记得把放在走廊上的书盒子收拾到了隔壁空教室里,不然班委要摆桌子又是一项大工程。
将桌子摆成围坐的圆圈后,女生扫地发零食,男生挂小彩灯往电灯上贴玻璃纸,只有许扶蓝又要画联欢的黑板大字,又要负责喷窗上的涂鸦,恨不得自己会□□术。
林沐:“蓝蓝,剪刀在哪儿呀。”
许扶蓝:“哦,去我桌儿上找找。”
邹瑜:“许扶蓝,咱们上次买的花球呢?还有打气筒...”
许扶蓝:“我哪儿知道?找宋茵!”
燕林:“许扶蓝——”
许扶蓝:“求你了,别叫我名字!”
逐渐暴躁。
她仿佛回到了大学小组作业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负责全组工作,既要做ppt又要准备报告稿件,还得时时刻刻在线,提醒所有组员注意老师通知的日子。
又因为大一开学加的学生会太多,中午一下课就得赶去学生会开会,晚上忙社团节目排练,自己还是班委。
常常连班倒,一直忙到晚上熄灯后,电脑没电才爬上床睡觉。
就那会儿,所有的室友没一个敢在她工作的时候喊她的名字,整个人简直跟得了间歇性躁郁症一样。
“福来啊...”
“别烦我!”
周放却跟没听见她暴躁的声音似的,掰开橘子瓣,撕掉白色的筋络后,直接塞进她嘴里。
“干嘛,吞炸|药了?”他笑着说,“吃瓣水果,消消火。”
许扶蓝嚼巴两下吞进肚子里,总算不舍得跟他发脾气,只低低嘟囔了句:“没啥,就有点烦。”
“要我帮忙吗?”
他倒是很悠闲。
她想了想,把手上的粉笔递给他。
“...就我画出来的这几个空白轮廓,拿对应的颜色填满,可以吗?”
周放点头,擦擦手:“你去忙
别的吧,这儿我来。”
许扶蓝转身就去拿涂鸦用喷漆。
后来宿琬过来串班,看她忙得脚不沾地,又主动帮忙分担了剪纸的任务,总算让她多喘了口气。
六点左右,教室里的准备工作总算基本完成了,其余的零碎小事则有陆陆续续回到教室的学生帮忙。
女生男生们各自聚堆,平时低气压的教室里难得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
好多学生刚回到班上,就看到许扶蓝拿着喷漆在外墙上涂花体字的“元旦快乐”,一时间都围了过来。
12班靠近楼梯口,不少其他班学生路过的时候也被吸引,停下了脚步。
毕竟大部分班级对于元旦晚会教室布置都是随意敷衍了事罢了。
许扶蓝涂完最后一个字才歇下,一回头见着一片堵在走廊上的人时,也吓了一跳。
还有临时起意的其它班班委正等着呢,见她一停手就立刻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急迫地问:“同学,你们的喷漆可以借我们班用一下吗?”
“额…可以的。”
手一递过去,又被热情地追问:“你这个字画得好好看,能不能帮我们班也画一个?”
并不算什么麻烦事,但许扶蓝记挂着还没送到学校的音响话筒,便尴尬地笑着拒绝了,然后立刻猫着腰钻出人群,没敢继续留在众目睽睽之下。
周放和林沐是晚会主持人,这会儿正在对串词。
除了开头是许扶蓝写的,其余的节目串词由表演人员自己提供,以至于许多节目串词的画风都不太一致。
他们俩一边念一边笑。
周放拍着大腿:“…每个月剩下的饭票是属于兄弟们的骄傲?这什么鬼啊?”
“不是…狼外婆那一组也太敷衍了吧,蓝蓝这是你修改过的吗?”
她凑过去瞄了一眼,点点头。
“嗯。”
又说:“原版几段双押呢,怕你们俩念起来太像在拉普,就做了一定的修改。”
结果林沐反而双眼一亮。
“可以啊!我觉得可以念原版,”她迫不及待地说,“原稿呢?咱们班上的晚会,那么严谨干嘛!”
周放也赞同地点点
头。
“咱们福来有时候是有点死脑筋。”
“啊,对了,你不会已经把原稿扔了吧?”
许扶蓝愣了一愣,莫名有点胸闷。
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直接从桌肚里掏出整理好的一摞稿件,抽出其中一张递过去。
“喏。”
她是对年轻人的某些活动没多大兴趣,可是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青春里值得珍藏的美好记忆。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去丢掉。
还是要怪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许扶蓝突然就不想坐在他们面前,找了个借口离开,到校门口等婚庆店送音响。
却没想到一等就是十来分钟。
许扶蓝从悠哉悠哉地站在荀子雕塑旁边发呆,等到皱着眉头张望,但好歹赶上了元旦晚会开始之前,一见到人就火急火燎地往教室里领。
婚庆店老板也知道自己迟到好久是理亏,见许扶蓝默不作声只低着头带路,怕她突然开口责难,索性拐着弯子说她们学校大门太难找,婚庆店离得太远。
“要不是看你们几个学生急用,我们都不这样租音响的,车跑了还费油。”
许扶蓝哪里不知道成年人的话术,只是懒得跟他争辩,照旧一言不发。
教室在三楼,老板是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哼哧哼哧”搬上来之后已经流了满头的汗。
燕林已经等在了教室门口,一见他们赶紧迎上去,指挥男生们接过音响搬到教室里,又请老板帮忙安装。
“哎哟,学生,你们这单生意我做的真是亏大了,”男人拿着架子抱怨道,喝光了燕林递过来的水,像前几天拉着他们热情地留客的不是他似的。
燕林不知道怎么搭腔,只知道赔笑:“啊,辛苦大哥了。”
他才挺着肚子进去教室,继续对摆弄音响的男生们颐指气使。
事情到此为止都还算顺利。
结果哪知道音响出了问题。
串频的问题解决不了,喇叭里老断断续续地传出来隔壁班的话筒声音,燕林眼看时间快到七点了,只好催促道:“大哥,这问题能解决吗?”
就听见男人没好气地说:“串频了
,没办法,你们先凑合试试吧。”
“但是…”
他打断了燕林:“不是我说,小孩子办个小晚会嘛,这问题也不严重吧,就这样得了。”
说完就打算做撒手掌柜,还嘱咐其它几个男生记得明天把音响送回他店里。
许扶蓝终于看不下去了。
“不是你说所有问题都包解决吗,刚刚迟到那么久就算了,现在又出问题,我们连换别的音响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你做生意不能这样吧?”
旁边的男生也忍不住小声帮腔:“对啊…嫌麻烦就别接生意,都付钱给你了,这什么服务态度…”
结果男人一点就炸。
“你这学生不讲道理嘛,我那天不是看你们几个学生也不会做这个生意,”他擦了一把汗,“赚你们的那点钱还不够我来回油费,亏得很!”
“而且女生你就都没把地方讲清楚,你们学校那么大,不说清楚在哪个门,我不得找半天?”
燕林去隔壁班转悠了一圈,也没得到解决方法,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围了好一圈学生了,看得他有点懵逼。
“怎么了怎么了?”
男人立刻咋咋呼呼地喊开:“这女生她不讲道理呀!刚刚迟到一会儿就给我甩脸色,脾气太坏了,哎哟不是我说,你这样以后在社会上混不开的。”
许扶蓝一听就更来气了:我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高级社畜咸鱼你说我在社会上混不开?
就真当学生好欺负呗。
要是简单串频问题,调调频就能解决,要不是看他蹲在那里热火朝天搞了半天,她自己上都比这人利索。
但刚准备开口,就被燕林拦住了。
“行了…你别添乱,”转头又朝男人说,“大哥,你再试试,这音响说三句有两句都是隔壁班学生的声音,真凑活不了。”
男人吹胡子瞪眼:“行吧…做你们这单生意真是亏大发了。”这才复又蹲了下去。
许扶蓝被后来拥挤过来的学生挤到了人群之外,想到这几天自己为了这台晚会操心操肺,不停忙碌,不禁有点心凉。
她抿抿唇,转身离开了热闹中心,沉默地坐到了自己的空
位上。
仿佛被排除在外。
盯着讲台那里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烦躁,干脆掏出自己还没写完的作业,闷着头戴上耳机。
周放和林沐对完台词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空空座位中间的许扶蓝。
她其实经常这样,在所有人嬉闹的时候,唯独她一个静得像一汪潭水。
可是今天,他却分明地看出来了她与往日的不同。
是落寞。
眉头一皱,就猜到有事发生。
林沐立刻跑过去挽住了许扶蓝的胳膊,问她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的。”
周放却想:没什么才怪。
于是转头径直拨开人群,走到了燕林面前。
沉着嗓子,问。
“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展开想象,但不必展开过度想象,毕竟小放拿的不是霸道校霸爱上我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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