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枵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里也都是燕璇的身影。
等睡醒来,陈玄枵扶了扶额,穿戴好衣裳,拿上书本准备出门时,花太岁推开门进来了,嘴里还叼着个油纸包。
陈玄枵知道它这是又去附近的善堂了,说道:“你喜欢吃包子我让厨房给你做,别天天往人家善堂打秋风。”
花太岁跳上桌,将油纸包放下,里面是两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那又不是别人的善堂,那是燕璇的善堂,我帮她看管着,吃她几个肉包子不算什么。”
陈玄枵一愣,似怀疑自己听错了,赶紧又问了一句:“你说那是燕璇的善堂?”
“对呀,她买下那房子没住两年就决定云游四方去了,想着这一走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请了两个人,开了间善堂,平日里让我帮忙打点着。你昨儿说她走了,我还以为她又云游四方去了,结果只是回了善堂,倒让我白生了一场气。”花太岁一边说一边将油纸包往他面前推了推,“今天的肉包子是燕璇自个儿做的,我特意拿两个回来给你尝尝,你吃吗?”
“咳……”陈玄枵轻咳了一声,伸手拿起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心里满是欢喜雀跃,她会和花太岁开善堂,那意味着她就算长得好看,也不是个坏妖精,不会害人,那就不用特意与她保持距离,可以像花太岁这般做朋友了。
想到可以和她亲近,陈玄枵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一旁花太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禁暗自发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这痴情种心里的情根又发了芽,燕璇这回肯定是走不了了。
经过善堂一聚,花太岁知道燕璇现在对青涩稚嫩的陈玄枵特别感兴趣,便也没戳破,只说道:“燕璇出去十来年,这次应该会在青石县住个三五天再走。”
“只住三五天吗?”陈玄枵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可不是嘛,你若还有事想找她,最好早点去,去迟了说不定她又走了,不定要多久才会回来。”
不知怎么的,一听燕璇要走这么久,陈玄枵心里就慌了,去到书院,看着书本也完全静不下心来,一旁人谈论昨儿玉蜂山上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参与,一腔心思除了燕璇还是燕璇。
陈玄枵想,今天下学之后一定要去善堂一趟,去找燕璇……嗯……聊聊,然后,然后和她交朋友……嗯,交朋友,像花太岁那样做好朋友。
陈玄枵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瘦猴儿喊燕璇,他瞬间回头看去,就见燕璇撑着一把鱼戏荷叶的伞,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陈玄枵腾地站了起来,只是瘦猴儿他们比他更快,先一步围了上去。
大家叽叽喳喳问燕璇怎么突然来了?
燕璇拿出个荷包,里面是折好的护身符:“你们昨日被妖精吸食精元,元气大损,带个护身符以免虚弱时候又遭了其他脏东西。”
燕璇一边解释一边将护身符分给他们,并没有特别与陈玄枵打招呼,陈玄枵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想着待会儿她递护身符给他的时候他该说些什么。
陈玄枵将所有能说的话语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只是他想来想去没有想到,这护身符压根就没有他的份。
眼看燕璇转身要走,陈玄枵顾不得再想,赶紧问道:“燕姑娘,我的呢?”
燕璇回眸看来,奇怪道:“你又没被妖精吸食阳气,要什么护身符啊。”
对哦。
“我……有备无患不是。”陈玄枵极力找补。
燕璇眨眨眼:“那我现画一个给你吧。”
燕璇让他将手掌伸出来,然后用手指抹了点唇上的口脂,在他掌心上勾画了一道驱邪避煞的符。
陈玄枵的眼神不自觉跟着她的手落到了她水润的红唇上,一时忘了挪开。手心里被她手指弄得痒痒地,心里也痒痒地,痒得他好想捉住她的手,然后,然后亲上她的唇,将她唇上香香甜甜的口脂吃个干净……
“燕姑娘,我们也要你用口脂画的符。”其他人见此,纷纷起哄道,起哄声打断了陈玄枵的思绪,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混账东西,竟又对她起这种龌龊念头。
燕璇没有搭理他们的起哄,告诉陈玄枵只要将符咒在手上留一个时辰,就能永久有效,便转身走了。
她一走,其他人都想要看看陈玄枵掌心里的符,陈玄枵不给,大家便笑他:“昨儿说什么人妖殊途,让我们离她远点,原来是怕我们和你争,你喜欢人家就直说呀,咱们兄弟还会跟你抢不成。”
“去,混说什么呢,人妖殊途本来就不是胡说的,就算她是好妖精也不能当人来看。”
陈玄枵嘴上说着,手掌却攥得紧紧,说什么也不愿给他们看,等背过身去,又忍不住轻嗅细品那香甜的口脂留香,暗自窃喜。
下学之后,陈玄枵想往善堂去,可又不知该找个什么理由去,最后转来转去到了书肆,看光了书肆里所有书生奇遇妖精的话本子。
书中结局有好有坏,看得他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伤心,等看完出来,还是没有找到心中的答案,最后也只能踩着月光回了家里,在书房里写了一晚上的“人妖殊途”。
听着鸡鸣声,陈玄枵打定主意天亮以后就不会再为此庸人自扰,可一开门,花太岁问他要不要去善堂吃肉包子,他瞬间就将一屋子的“人妖殊途”抛在了脑后,屁颠屁颠地跟着花太岁去了善堂。
再看到燕璇明媚的笑容,陈玄枵那始终没有着落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早在睁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沉沦在了她的笑眼里,被她死死地拿捏住了。不管她是人还是妖,他都不止想和她做朋友,就算她想要吃掉他的灵魂他的血肉,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你怎么看着像是一晚没睡?”燕璇问他。
“我……”
“他写了一晚上这个呢。”花太岁打断陈玄枵先说了,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拿了一张他写的“人妖殊途”。
燕璇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歪头问陈玄枵:“你不会以为我是妖吧?”
陈玄枵一愣:“难道不是吗?”
燕璇笑了,反问他:“你既然觉得我是妖,觉得人妖殊途,你还跟着花太岁来善堂干嘛?”
“觉得是一回事,控制不住自己又是一回事,明明知道你是妖,明明知道人妖殊途,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来善堂,想要见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色胆包天的好色之徒吧。”陈玄枵坦诚了,盯着她的眼睛,将自己的心意都说了出来。
燕璇听完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陈玄枵顿时又想起了她那天朝他耳朵吹气的时候,耳根子不争气地又红了,却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这样子吐露真情,表白心迹,会让我想吃了你的。”
说完,燕璇伸手扯着他的腰带,将他拉去了后院。
陈玄枵乍一听还以为燕璇这就要吃了他的灵魂和血肉了,心中一凛,却也没做反抗,赴死一般被她拉进了房里,却没想到一进房门,燕璇就亲上了他的嘴唇。
番外7
陈玄枵愣住了,随即以为她是要用采阳补阴的法子将他吃了,便也不管不顾地回亲了过去。
两人亲着吻着,好似干柴遇烈火,又像热油溅凉水,场面已然失了控制。
初尝情事,让陈玄枵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仿佛灵魂都给了燕璇。
他以为妖精就是这么吃人的,难怪他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身子软倒在了燕璇身上,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一会儿,他发觉自己还活得好好的,遂又睁开了眼,就见燕璇正看着他。
一番激烈,让燕璇白玉一般的面容上多了一抹醉人的红晕,汗湿的发丝丝丝缕缕粘在她面颊上,像是梨花带雨,又似海棠着露,美得摄人心魄。
“我怎么还没死?”他问燕璇:“你不是要吃了我吗?”
他的傻样让燕璇笑得花枝乱颤:“谁告诉你我是妖精的?”
“妖精最擅变做美人勾引人,让人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花太岁是妖,你是它朋友,又生得这么漂亮,还那么本事,不是妖精是什么?”
“美若天仙这词没听过吗?又漂亮又有本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仙女呢?”
陈玄枵愣了,“你是仙女?”
“不像吗?”
“仙女哪会做……”陈玄枵说着,眼神落到了彼此狼狈的身体上,意思不言而喻。
玉蜂山仙女湖的传说青石县的人从小就听说过,天规森严,不许男欢女爱,更不许仙凡相恋,所以后来王母娘娘才会棒打鸳鸯,最终用金簪划出银河,分开牛郎织女。
“是呀,天规森严,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想有用吗?”
“只要你想,我们就能在一起。”
“我想!”陈玄枵眼神亮晶晶的。
燕璇紧紧搂着他,他一世想,她渡他一世,他十世想,她便渡他十世,不怕他想,就怕他不想。
情窦初开的狼崽子一经开荤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日日夜夜索求无度,就算燕璇不过是对他笑一笑,他也能马上失控,不得已,燕璇只能帮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燕璇以为记忆恢复,他便会克制一点,谁知道他竟说:“少年时不卖力,难不成等老了再卖力?”
……说得竟也有道理。
燕璇被他说服了,也就不再拒绝,陪着他各种胡闹,势必要将分开的这一二十年都找补回来。
房顶上晒太阳的花太岁打着哈欠,懒懒嘟囔着:“又来了,都秋天了,他们这发情期竟还没过去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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