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拍毕业照的那一天，周越还在学校里忙，说可能赶不过来。
她心里觉得可惜，但也没办法，只好说算了。
大学四年，她成功地学会了化妆这个技能，她起了个大早化妆。
她的化妆品基本都是周越买的，她怕每次过节他不知道送她什么，干脆想要什么都直接和他说。这么几年下来，她也攒了不少鞋啊、包啊，还有这些化妆品。
虽然室友宋艺渺经常阴阳怪气地说羡慕她，但她心里反倒舒畅。
哼，气死你！
化完妆，她给周越发了一张自拍照。过了很久，他才回复。
周越：“挺好的。”
林绮想了想，又发了一张全身照给他。
她这两年不仅智商增长，审美也增长了，知道自己的腿挺好看的，所以总爱穿短裙、短裤，今年也不例外——虽然外面要套学士服，但也不影响她脱掉学士服之后，里面是好看的紧身短裤。
周越：“挺好的。”
林绮看到屏幕上两句一模一样的回复，故意矫揉造作地发了一大段。
林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穿成这样出去，你都不吃醋，别人看我，你不生气吗？是不是厌倦我了，喜欢上别的小姐姐了，还是嫌我太肉感，想追求骨感美了？”
周越：“那你换成长裤，给你三分钟时间拍给我。”
她赶紧发了条语音：“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最喜欢我了，我今天这一身搭配好了，可不能换下来，今天肯定要拍很多照片，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周越也发了一句语音回来，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沙哑：“你一直是最好看的。”
林绮他们系先是在教室里开了一个小会，有很多同学因为实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大家都有些激动，也有一些伤感。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们拍毕业照。外面烈日当空，林绮庆幸自己今天的妆容很服帖，不至于出一点汗就脱妆了。
她在大学期间又长高了一点，但依旧属于中等的水平，所以今天她特意穿了一双跟高五厘米的高跟鞋，这样她就直逼一米七。
她站在人群中，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但保持住笑容显然是件很难的事情，何况她向来面对镜头就变得僵硬。
她的僵硬甚至引起了摄像师的注意，连摄像师都笑了：“中间那个小美女，你的脸一直在抽动，你知道吗？你先控制一下表情，马上就拍了。”
附近不少人都看向她，她害臊地红了脸，赶紧做了几轮深呼吸放松自己，然后对着镜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拍完毕业照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往之前的教室走，因为班主任叮嘱他们十一点还有一个班级内部的颁奖。
林绮和室友季雅琳刚走下摄影的阶梯没两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她抬头看了一下，是他们班的班长。
“林绮，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想对你说。”对方的表情严肃又赧然。
季雅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班长，已经开始替班长尴尬了。
林绮有一些无措，她想不出这种情况对方还能对她说什么，无非是男男女女的那一套。班长其实是一个帅气又负责的人，在他们院系的口碑一直很好，她并不想让对方尴尬。
但班长看起来像是放弃挣扎了，自顾自地说着：“林绮，其实刚进这个院系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我……”
“林绮。”
林绮眼皮一跳，以为是周越在喊她，但他明明还在学校做实验。
“林绮。”
她这次听清楚了，真的是周越在喊她，她转过身，看见他靠在后面的柱子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班长的话突然止住了，他看到周越的眼神有一些凉意。
“过来。”周越伸出手。
林绮朝班长歉意地点了点头，和季雅琳打了一声招呼就迈着欢快的脚步跑向周越。
林绮：“你怎么来了！”
周越微微笑着：“想看你穿学士服的样子。”
林绮转了一个圈，问他：“怎么样，穿起来好看吗？”
他摸了摸她的耳垂，瞥了不远处的人一眼，慢慢说道：“好看，不过还有更好看的时候。”
她用力地踢他的小腿，低声骂道：“周越，这是在外面，你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周越闷笑，也放低了声音问道：“那回家就可以说，是吗？”
林绮白了他一眼：“走、走、走，来了正好，陪我拍照去。”
班长抿着嘴看着两个人走远，有些尴尬地看了季雅琳一眼。
季雅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尴尬，我之前也干过很尴尬的事情。”她现在想起自己刚入学的时候，当着林绮的面说自己要追周越，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那个男的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隔壁医学院的大学霸，人家是青梅竹马，别人真插不进脚的。”季雅琳无情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怎么平常都没听林绮说起过。”
“林绮很低调的……”
和林绮同寝室这么多年，季雅琳见证了无数人前仆后继地追求林绮或者是周越，但两个人的关系就和金刚石一样硬，谁也撬不动。
季雅琳看得明明白白，林绮的情商就那样，男女在她眼里都一个样，没什么同性、异性的概念，一般人根本撩不动，也不知道周越以前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追到。
而周越，那就是石头中的石头。
她有幸被林绮带着和周越吃过两顿饭，能清楚地感受出他对一般人和对林绮的态度是有微妙的不同的，好像全世界只有林绮一个人是女人，其他人对他来说简直都是人体标本。
……
校门口有一块石碑，上面是名家为学校题的字，林绮觉得十分有纪念意义，所以拉着周越去那里拍照。
她先是让他帮她拍了几张，她拿回相机看了看，发现他的拍摄技术和小学生没差别，照片实在是不尽如人意，于是她喊路过的小学妹帮她和他拍合照。
她拉着周越的手，笑着站在石碑前，他的眼里也有一些笑意，表情很轻松。
快门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
周越揽着她的样子、她抱着他手臂的样子、两个人打闹的样子，各种各样的样子都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林绮和周越对小学妹说“谢谢”。
小学妹说不用客气，把相机还给他们的时候，眼睛一直往周越身上瞟。
林绮眨了眨眼，赶紧站在他前面挡住。
他捏了捏她的手：“吃醋？”
她拉着他往回走：“不行啊？”
“行。”
林绮笑起来。
两个人一起重新返回校园，一眼望去，都是穿着学士服的人，他们追逐打闹，他们互相拥抱，他们记录着时光，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的都是笑容。大学的结束不代表青春的泯灭，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周越说：“妞妞，毕业快乐。”然后一个吻落在她的头顶，“永远开心。”
林绮回眸一笑：“有你在就很开心。”
在困倦时，在旅途中，每一朵玫瑰都是你的名字。
林绮感谢周越能在短暂的生命旅途中永远站在她的身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对着她纵容地笑。
那本阿多尼斯的诗集，是她的礼物，也是她给他的不灭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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