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赵绥儿顾不得什么闺阁礼仪,快步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恍若未闻,依旧往前走,赵绥儿急得不行,在后面小跑着去追,伸手要去扯住那人的衣袖,岂料那人突然转身,赵绥儿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那人怀里,抱了个满怀!
赵绥儿鼻子撞得发酸,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含在眼眶里打转。
她泪汪汪地抬头看,恰好望见男人俯下的坚毅脸庞。
只一眼,赵绥儿的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你是哪家贵女?如此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男人眉目英朗,投射而来的目光既疑惑又隐隐带着不悦。
赵绥儿松开他,后退一步站定,仰头望着那张让她梦萦魂牵的面容,眼里的神采骤然亮起。
“大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赵绥儿眼里闪着泪花,“六年前在边关的将军府,我差点从假山上掉下来,是大哥哥你救了我一命!”
“你是……定远将军,哦不,定远侯的嫡女?”男人似乎是想起来了,神色这才稍微松弛下来,“你怎会在这里?”
“我与义宁县主是手帕交,今日特地来为国公爷贺寿,如今正是要告辞往前院走。大哥哥你……你是……”
“喵呜——嘘!”
假山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还有人发出的嘘声。
“谁在那里!”男人皱眉冷声喝道。
假山后,魏萦见行踪被泄露,吐了吐舌头,扯了扯上官瑾的衣袖,示意一起出去。
上官瑾附在她耳侧,用气音道:“我不能出去。若被你大哥看到我与你偷偷在一起,今后我恐怕见你一面都难。况且,方才那一幕,你大哥大概也不愿外人看见。”
魏萦愤愤不平地撇他一眼,想骂他不仗义,但又想,绥儿的事说不定还得找他商量,恐怕私下里还要见几面,不好让大哥瞧见他。
于是自己一个人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绕出假山,笑眯眯道:“大哥,是我。”
“萦萦?”
“大哥?”
魏铮和赵绥儿同时出声,神色各异。
“啊,我给你们俩引荐一下。”魏萦微笑着上前,站在两人前面道,“绥儿,这位是我大哥。大哥,这位是我的手帕交,定远侯嫡女赵绥儿。”
魏铮点点头,“我已知晓。”
赵绥儿面色发僵,“他是你大哥……魏国公世子?”
魏萦点头。
赵绥儿顿时脸色发白,沉默不语。
“你方才躲在假山后干什么呢?”魏铮没好气问道。
“呃……抓猫。”魏萦干笑一声。
“猫呢?”魏铮眼睛眯起,朝假山那边看了看,似乎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意思。
“猫跑了。”魏萦摊了摊手,不着痕迹地挡住魏铮的去路。
“哼。”魏铮哼笑一声,显然不信。
他早听到假山后另一人的呼吸声,也不拆穿妹妹,只在心里暗道一声:护得倒是紧,怪不得都说女生向外呢。
“大哥怎会在此?此时不该去陪客吗?”魏萦故意转移话题地反问道。
“我出来醒醒酒,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告诉上官瑾,若是酒醒了,就赶紧回席,一会儿还要送客。”魏铮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假山看。
魏萦脸上讪讪,“知道了,我会差人告诉他的。”
“嗯。”魏铮点头,转头看向二人,“行了,你们姑娘家好好叙旧吧,我回席上了。”
说完,魏铮转身离去。
剩下的两人相对无言,唯有沉默。
“绥儿,我大哥,便是救你的那位大哥哥,对么?”良久,魏萦出声问。
“嗯。”赵绥儿叹了口气,点头。
“萦萦……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大哥,对不住。”赵绥儿咬了咬唇,面带愧色,“在这之前,我还曾肖想过,若是再次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可曾定了亲。若是没有,我就……我就想办法嫁给他。”
“可今日得知了他的身份,我便知,这梦该醒了。往后,我一定断了这念想。”
“为什么啊?我又没反对,再说了,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你既然有意,为何不试一试呢?”魏萦疑惑道。
赵绥儿摇头。
“若我不走,我爹自然也乐意攀上你们魏国公府。可你也知道,我家是个什么情况。若我成了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从此以后,魏家就再也摆脱不了定远侯府那个无底洞了。”
“萦萦,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任何麻烦和不快。”赵绥儿握着魏萦的手,郑重说道。
“况且,我是一定要离开上京的,此生都要隐姓埋名,不会再回来。”
“赵大小姐此言当真?”朗润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
赵绥儿闻言转头朝假山望去。
上官瑾抱着狸猫,神色自若地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
“我赵绥儿说话,向来说话算话。”赵绥儿看着上官瑾,笃定答道。
“人的想法和心意,都是会随着时间和境遇的改变而改变。否则,又怎会有此一时彼一时的说法。”上官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照你这么说,你对萦萦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和境遇而改变了?”赵绥儿针锋相对地问。
“当然会变。”上官瑾轻笑一声,“随着时间推移,感情会越来越深。”
赵绥儿一愣,顿时哑口无言。
“在下并非针对赵大小姐,而是想得到一个保证。”上官瑾走到魏萦身边,十分自然地握着魏萦的手道。
“萦萦一心想助你离京,帮你实现愿望。可若将来你后悔了,又回到上京,将一切和盘托出,届时萦萦又该如何自处,你可有想过?”
魏萦尴尬不已,悄悄捏了捏上官瑾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上官瑾低头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依旧冷静的望着赵绥儿,用目光逼她做出承诺。
没办法,萦萦狠不下心,只有他来当这个恶人,以绝后患。
“我不会做如此出尔反尔的可耻之事!”赵绥儿有些生气,但想到上官瑾也是在意魏萦,于是强忍着怒气道,“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
“很简单,等我将一切安排妥当,会送上一份自述书。赵大小姐只要照着誊写一遍,署名即可。”
“好,一言为定。”赵绥儿点头,随即跪地对着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县主与上官大人这份情,我赵绥儿铭记于心。余生将逢寺必入,为二位祈福。”
“绥儿别说了!快快起来!”魏萦挣脱上官瑾的手,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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