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魏国公府里。
魏萦回府后,想了半天,提笔开始写信。
她在信里解释原委,表明并不想因为此事让两家都丢失颜面,结下仇怨。
最后,她在信尾附上了祝福,希望世子能和心上人得偿所愿。
魏萦叫来晋九,让他瞅机会悄悄送给苏世子,一定不要惊动了舞阳侯府其他人。
相信舞阳侯世子看完这封信,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圆满的掩过去,不让两家交恶。
之后,她便去书房找叔父,将上官瑾的话转述一遍。
魏国公听完点点头,捋着胡子,眼睛一眯,“上官瑾这个后生,萦萦觉得如何?”
魏萦想起方才上官瑾的模样,仍觉得耳边颈侧还有那种轻柔酥痒的感觉,抬手挠了挠耳朵,别扭道:
“叔父莫不是要把我塞给寒门子弟?不是说不必急着议亲了吗,您这段时间也奔波累了,好好歇着吧。”
说完,便起身回自己院中了,留下魏国公自己干瞪眼。
接下来的日子,魏国公府果然像上官瑾说得那样,风平浪静。
魏国公仿佛把上官瑾的话听进去了,也不再张罗着给魏萦议亲了。
魏萦自己则是每天练练武,甩甩鞭子练练箭。唯一郁闷的是,教她武功的单师父,被她二哥给撬走了。
魏铎最近总和单师父出门,早出晚归,魏萦听说他总和一帮江湖游侠混在一起,相互切磋比试,经常是崭新的一身衣袍出去,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
魏萦心想,二哥自从被勒令回府后,整日游手好闲,如今找个事情做,也省的他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也没多加理会这事,只吩咐下人给他的衣服勤洗勤换着些。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端午节到了。
这日,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要挂艾人,吃百索粽子,佩戴象征吉祥长寿的五色缕。
皇宫中更是热闹。皇帝在兴庆宫的湖中举办龙舟赛,岸边大摆宫宴,宴请百官众臣,边品粽子边赏龙舟赛,恩准七品以上官员均可带家眷。
魏萦跟着叔婶坐在亭中一起看赛龙舟,便听飞霜回禀道,说赵绥儿来这边寻她。
魏萦起身,跟叔婶说了一声,便出了亭子,只见身赵绥儿穿一身鹅黄襦裙,身姿高挑的正站在湖岸柳树旁。
赵绥儿一见她来,立刻上前几步道:“伸手。”
魏萦纳闷的伸手出来,就见赵绥儿一脸郑重,掏出一根编的歪歪扭扭的五色缕给她系上。
“别嫌丑啊,这可是我编的最好的一根了。”赵绥儿给她系上,神色无比认真。
“是你托人带话,说要和我做闺蜜的,不许反悔啊,我可当真了。”
魏萦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还真喜欢这姑娘有话直说的性格。
“嗯,不反悔,当然是要跟你做闺蜜的。”魏萦笑吟吟的承诺道。
赵绥儿手一摊,“那我的五色缕呢?”
魏萦一愣,身后的飞霜和听雨齐声笑出来。
五色缕一般是长辈赐给晚辈,或是闺蜜之间互赠,再者,就是心悦之人相赠。魏萦一没闺蜜,二没心上人,从没有动手编过这个东西。再说,女工这方面,她还真的不擅长。
“赵大小姐可难为我们县主了,我们县主一年到头也摸不了几次针线。”飞霜赶紧掏出自己编好的五色缕交给主子。
魏萦替赵绥儿系上,赧然道,“那个……我平时不喜欢女红,一般都是让丫鬟们做,你凑合戴吧。”
没想到赵绥儿一听这话,还挺高兴,拉着魏萦的手道,“我说怎么看你这么顺眼呢,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顶讨厌那些闺中之事,只对骑马射箭感兴趣。听说你箭术厉害,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
“在这儿?怎么比试?”魏萦一脸懵。
“咱们去射粉团!你跟我走便是!”赵绥儿不由分说拉着魏萦就走。
魏萦哭笑不得的被赵绥儿一路拉着走,心想,她这个刚交的闺蜜,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她上次居然能及时察觉出不对,可见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二人穿过游廊来到园中,只见十几张乌漆的高脚桌上,各自摆着盘子,软糯糯的粉团子躺在盘子里,个个儿圆溜溜,几个世家贵女已经拿着特质的小弓在射团子,时不时发出一阵嬉笑声。
这射粉团乃是宫中发源的小把戏,专为女子而设,将软糯的米团子置于盘中,拿特制的小弓小箭射粉团,射中者得食。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地,开始比赛射粉团。
那特质小弓比寻常的弓箭小上一半,没什么力道,箭鏃又小,能扎进糯米团子里可是不易,魏萦接连失手好几次。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哟,我还以为县主箭不虚发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魏萦回头看,居然是郭碧柔。
从那次赏秋宴后,就一直没再见她出来,听说是被禁足了。如今这是解禁了?
郭碧柔一脸尖酸的抱臂立在哪里,身后围着几个巴结她的世家贵女。
“不过是图个乐子罢了,郭二小姐何必如此较真呢?”魏萦并不想理睬她。
“怎么样,敢不敢比试一场?”郭碧柔扬眉挑衅。
“比就比,难不成还怕了你?”赵绥儿一脸不忿的站出来。
“谁说和你比了,别自作多情了。”郭碧柔轻蔑的瞥了一眼赵绥儿,“我要和魏萦比试。这次,我也要改改规则。输的人,要当众把这一盘粉团吃掉!”
“那不得把肚皮撑破啊!”郭碧柔身后的拥护者起哄,个个儿掩嘴而笑。
“话别说的太满,小心现世报。”魏萦冷嗤一声。
郭碧柔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几个贵女一拥而上,将多余的粉团子撤走,桌上只剩下两盘正对二人。
二人各自十只小箭,射中多者胜出。
半柱香后。
郭碧柔盘中已经中了三只,但魏萦这边,一支也没射中。
那团子似乎比寻常团子还要滑,箭头一挨便落下,根本射不进去。
这小弓的力道有限,她纵然拉开满弓也射不进去。
魏萦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直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赵绥儿在后面急的直跺脚,郭碧柔那边已经全部射完,一共中了四只团子。
魏萦这边一只团子也没中,手中还剩最后一支箭。
“你输了。”郭碧柔扔掉弓,端起方才撤走的一盘团子递到魏萦面前,一脸得意的挑眉,示意她吃掉。
“愿赌服输,吃吧!”郭碧柔的拥护者们一个个笑的幸灾乐祸,纷纷出声催促。
魏萦根本不接,冷冷的盯着郭碧柔。
“怎么,难道县主输了比试,要赖账不成?”郭碧柔故意大声喊道,引来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魏萦一声不吭的转身,快步走向她那盘团子,郭碧柔神色略慌,伸手要去拉她,被魏萦利落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郭碧柔跺脚嚷道:“你去哪?站住!”
她的几个拥趸刚要去拦魏萦,便被赵绥儿挡住了去路。
赵绥儿也不是吃素的,拦着几人不让走,于是几个女子立刻拉拉扯扯纠缠在一起。
事到如今,魏萦心中更加笃定团子有问题,快步冲到桌前,拿起一个团子仔细看了看,立刻用指甲划开粉团。
里面居然裹了一个龟蛋!外面一层薄薄的糯米皮,不过是伪装而已!
原来是作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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