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定睛一看,立刻沉下脸来。
“竟然是你!”
可真是好大的狗胆!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他居然钻到马车里了!
裴琅一脸焦急:“萦萦,快!跟我走!我送你回府!”
“四周全是二皇子的暗卫,你若现在不走,一会儿等百姓掀翻马车,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哦?”魏萦冷笑,“不知道裴探花有何妙计,能护我回府?”
“我知道二皇子的人都分布在哪里,我有把握避开他们!把马车的辔绳解开,我骑马送你走!”裴琅说着,就要掀帘子去前头解辔绳。
一把冰凉的匕首突然贴在他的后脖处,引起周围肌肤一阵战栗。
“真当我还是十四岁的天真少女了?”魏萦举着匕首冷笑,“你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救我吧?”
“我若同你共骑一马,等到明日,全上京的人都会知道义宁县主被探花郎被你一路抱着回府,探花郎再顺势上门求娶,谱写一段两情相悦的佳话,对不对?”
“裴琅,你的手段,还有新鲜点的吗?”
“萦萦,我现在真的是在救你!”裴琅抿唇,微微侧过头看她,“今世你太过招摇,让二皇子注意到了你。如今,不再是他授意让我接近你,而是他自己想要得到你!”
“我不能让他得逞!你是我的,上辈子是,永远都是!”
“啪!”
一个耳光向他扇来,他的左脸顿时火辣辣!
还未反应过来,又一个耳光尾随而至,“啪!”
他却被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扇的眼冒金星!
“闭上你的臭嘴,本县主金尊玉贵,跟你这等贱民没有半分关系!”魏萦努力压下心头的燥意,恨恨威胁。
“你今后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不介意亲自送你去宫里当太监!”
裴琅抬手摸了摸瞬间肿起来的脸,暗自将满嘴的铁锈味咽下,咬了咬牙。
再次抬起潋滟的桃花眼,目中却是充满了哀戚深情,缓缓开口问:“萦萦,你当真如此恨我么?一日夫妻……”
“啪!”又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我从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魏萦头上渐渐开始冒汗,浑身像是被火烤着一般。
“既然你非要旧事重提,那咱们就好好算算!”魏萦咬牙低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骂道。
“那时候,我为了你,不惜顶撞叔父,不顾一切的嫁给你。你要做官,我让叔父替你疏通门路。你要花钱,我摆在库房里的嫁妆任你取用。你要孝顺,我对你母亲晨昏定省,从无亏待。”
“裴琅,我捧着一颗真心对你,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你们裴家又是如何对我的?”魏萦盯着裴琅质问。
“……你们裴家,俱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无耻小人!”
“你母亲,你表妹,挪用我的嫁妆据为己有,花着我的钱财还要到处诋毁我,这便不说了。”
“那次你醉酒,你表妹大半夜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首饰,扮成我的样子跑去你的书房,被我教训了一顿。你竟然不由分说把我禁足,之后你更是冷落我半年,不再回房。”
“如今想来,这一切是你早有预谋安排下的,对不对?”
“我猜,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在谋划要对魏家动手了,对不对?”
裴琅低头默不作声,半晌,才缓缓开口,“对。你猜的都对。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我让你置身事外,是在保护你。”
“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跟错了主子。可我也被二皇子的暗卫杀了,也算以命偿命了。萦萦,你就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呵!”魏萦冷笑,心中唯一的疑惑已经被解开。果然和她猜想的一般无二。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曾经的眷恋和温存,都化作一片冰冷彻骨的荒原,让她的心不再有温度。
“滚吧。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魏萦退回身子,扬声说道。
裴琅目光森然,沉声问:“萦萦,你当真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要是想活命,赶紧滚下去。”魏萦将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送,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她被裴琅激起了怒气,药效又开始了,方才那三巴掌几乎让她耗尽力气。
“回雪,帕子!”
魏萦喊出声,才把惊呆的回雪和听雨叫醒。
二人方才见主子夺走匕首,挟持了探花郎,便已惊得手足无措了。这会儿,主子和探花郎压低声音又不知道在争吵些什么,以至于主子看上去恼恨的想杀了探花郎一般。
外面挑衅的百姓叫嚣声太大,她们两人虽然都在马车里,因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觉得,这探花郎与主子,像是个旧相识,莫非二人,暗中有了私情?
乖乖!这可不得了!
回雪被喊回了神,赶紧压下心头的惊愕,把帕子沁了冷水,替主子擦额头。
“我知道你中了药,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裴琅冷笑着转回身,抬手握住魏萦的手腕,轻而易举夺走匕首,扔出了窗外。
“听话,跟我走。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了!”裴琅不由分说攥紧她的手腕,要拉她出去。
“登徒子!放开我家县主!”听雨立刻扑上来死死抱着魏萦往回拽。
“我清楚二皇子的人分布在哪里,完全可以避开他们!听我的,我能带你家县主安全回府!”裴琅使劲往外拉魏萦。
回雪在一旁看着,手足无措,完全没了主意。
“回雪,帕子!”魏萦血气翻涌,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
不行!她不能跟裴琅走!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裴琅!你若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会杀了你!”魏萦瞪着裴琅,眼神里有一片天寒地冻的荒原。
“嗤——”裴琅不屑轻笑,“杀了我,你更脱不了身。”
“我知道你恨我,等你成了裴夫人,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裴琅陡然一个使力,推开听雨,一把扯过魏萦准备下马车。
听雨向后倒去,刚巧倒在回雪身上,二人俱是咚的一声撞在车厢上,顿时哎呦出声。
魏萦挣不开裴琅的手,心中发急,拔下簪子就朝裴琅的手背上刺去!
“嘶——”裴琅疼得缩回手,他的手背之前被划了一道,还没来得及包扎,又添了新伤。
“萦萦,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裴琅疼得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魏萦,似乎不明白为何活泼天真的少女为何变成一个张牙舞爪的泼妇。
魏萦喘息着退回车厢,当机立断,抄起鎏金铜的香炉就朝裴琅的左腿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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