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愣了一下。
探花郎叫主子萦萦,二人难道是熟识?
她一个二等丫鬟,之前并不经常跟着主子出门,许多事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既然探花郎认识我家主子,能否请探花郎帮忙找一找?”回雪央求道。
“萦萦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某责无旁贷。”裴琅义正言辞道,“只不过这杏园占地辽阔,又有假山楼台,不如你我分开找,省时省力一些。”
回雪连连点头。
二人分头而去,裴琅心中暗暗焦急。
前世这个时候,二皇子早就吩咐让他接近魏萦,并由郭二小姐郭碧柔牵线引二人相见。
但今世,二皇子丝毫没提过这事,对他也不甚重用,不知道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
前几日,他去二皇子府邸,无意中听到二皇子和他最倚重的幕僚心腹在说什么杏园后山处的枫雅居。
郭碧婧……枫雅居……
裴琅心中猛然一惊,拖着一条伤腿,急慌慌朝后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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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园靠近后山的地方有处幽静雅致的一进小院,粉墙黛瓦,花木扶疏,漆金匾额上写着‘枫雅居’三个行书大字。
郭碧婧连扶带搀把魏萦带进了院子,穿过花厅,朝后院的厢房走去。
魏萦昏昏沉沉,浑身燥热,血气翻涌,朦胧中见到郭碧婧带她来此,顿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暗中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席卷而来的同时,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郭碧婧给她下药,又把她带到僻静之地,到底是找人糟蹋她毁她名节,还是给什么人谋福利?
这件事背后站着的谁,二皇子,还是裴琅?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自救!
她一眼瞄到廊下的吉祥缸,趁郭碧婧不备,猛然一个大力推开她,踉跄几步弯腰一头扎进缸里!
冰冷的水立刻将药效暂时压了下去。
郭碧婧脸色微变,大约也知道冷水解迷药,不由分说上前拉起魏萦。
魏萦从缸里抬起头,满头满脸的水,顺着散乱的发髻往下滴滴答答,一点点打湿衣襟,十分狼狈。
“县主可真是最糊涂了,竟然跑到缸里找水喝。莫急,屋里有上好的碧螺春,一会儿我亲自给县主沏上。”
“瞧这一脸一身的水,赶紧擦擦,去屋里换下湿衣吧!”郭碧婧端着优雅的笑,从袖子里掏出帕子,要替魏萦擦水。
魏萦突然睁开眼,盯着她冷笑。
下一刻,出手如闪电,点了郭碧婧的穴。
郭碧婧瞠目结舌,顿时失了声,手里的帕子飘落在地。
魏萦捡起帕子,替郭碧婧好好擦了擦额头和脖颈,还放在她鼻端让她闻了一会儿。
郭碧婧没有练过武功。立时便倒地晕了过去。
魏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拖进屋放在床上,脱掉她的衣裙,给她盖上被子,让她面朝里躺着,只露出一头乌发。
“郭大小姐,别客气,不管一会儿有什么际遇,都是你应得的。”魏萦换上郭碧婧干爽的衣裙,站在床边对床上的人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究竟是何人!骗我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冷哼一声,转头打量这间卧房,一扇苏绣仕女图屏风立在屋中,后面是足以装下两人的浴桶,盛满了袅袅冒着热气的热水,还洒满了花瓣。
要说不是早有图谋,鬼都不信!
此地不宜久留,魏萦正打算出屋,手刚触到门闩,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她赶紧缩回手,转到屏风后打开后窗准备跳出去。
转念一想,若是来人发现床上躺着的不是她,说不定还会到处搜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索性折回身,一呲溜躲进了床底。
“守好院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是。”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逼近。
魏萦侧脸贴着地面,透过床帷下的一丝缝隙,看到一双云纹锦靴停至床前。
“义宁县主,久等了。”来人突然开口,语气戏谑狎昵。
二皇子!
魏萦趴在黑漆漆的床底下,气的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去,用刀把二皇子扎成筛子!
“出此下策,我也甚是无奈。谁让魏国公那个老顽固,既不愿来我麾下,又不肯把你许给我做侧妃呢?”
“咱们早点做一家人,不久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话音刚落,绣银线的锦袍落在地上。
随后,一件又一件,连同亵衣亵裤,全都落在地上。
看样子二皇子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架子床猛地吱呀一声,二皇子上了床。
魏萦在床下恨的快要咬碎一口银牙。只听见头顶的床吱嘎两声,骤然停下。
“怎……怎么回事!怎么是你!”二皇子的声音像是见了鬼似的,带着一丝颤音。
男人光着脚跑了下来,慌乱捡起地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大约是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来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殿下。”
“人跑了,快去找!若是抓不到人,这事怕是瞒不住了!”二皇子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焦虑。
魏萦皱眉,看来,二皇子现在还是有些忌惮魏家的。
“是!”侍卫应声,转身出了房门。
二皇子在床前站了片刻,推门走了出去。
魏萦等了半天,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这才从床底爬出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郭碧婧,见她雪白的酥胸半露在外,红色指印赫然留在上面。
霍霍了亲表妹,连帮忙遮掩一下都不肯。这还是个人吗?
以后别叫二皇子,叫二牲口得了!
魏萦于心不忍,伸手拎起被子角帮她盖了一下。
就在此时,门口的脚步声又突然响起!、
魏萦心里一惊,麻利的弯腰滚进了床底。
同一时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二皇子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视整个卧房,最后定格在盖在郭碧婧身上的被子上。
郭碧婧昏迷未醒,这被子肯定不是自己盖的。
那么,这屋里定是有其他人?
二皇子不动声色,先是打开衣橱看了看,然后又绕到屏风后朝浴盆看了看。
最后,他眯眼看向床底。
魏萦趴在地上,听着外面翻箱倒柜的动静,知道二皇子发现了端倪,起了疑。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朝她逼近。
她心如擂鼓,额头不停往外渗汗,眼前突然又开始恍惚起来!
看来这个迷药,是通过血流控制四肢百骸,她如今血流加速,浑身冒汗,暂时压下的药性被她身上的热意又激了出来。
真是雪上加霜!
这屋里只有一个二皇子,本来她还有把握奋力一搏杀出去,如今要是被他找到,可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魏萦紧咬牙关,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死死盯着床帷露出的那一丝光亮。
一双男人的手,缓缓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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