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只听风声、惨叫声,以及剑和鞭交错发出的声响。
十招之内,沈初心已是招架不住,身上和臂间都是道道血痕……她往后连退了十来步,这才险险避开了对方至命的一招。
正当对方还趁胜追击之时,温益行忽的举剑迎了上去。
可惜的是,不过三招,便被对方刺中了右臂骨,这极致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整个人都颤抖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碌亲王要杀的人不是温益行,因此,在伤他之后,便再次朝着沈初心出击。
对面的沈初心也微调了一口气,而后举鞭一扬,‘啪’的一声,将两人的身影劈开,而后趁势而上。
对方避开之后,立马就找到了漏洞,一左一右朝着沈初心的前后刺去。
眼看着这一剑便要取她性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银光一闪,‘哐哐’的声响一过,那一左一右两人手中的剑竟被震的一晃,而后偏移了方向,刺了个空。
沈初心脚步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之时,一只大手适时的托住了她的腰。
“有没有事?”
熟悉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情绪,最后全数咽入喉中,将人推到一边,而后举剑与那两人拼斗在了一起。
随后赶来的是刘锐和雷七。
“杀!老子杀了你们这些狗贼!”雷七的声如洪钟,手中的大刀像是劈柴火一样,见人就砍,刀刀见血。
吓的城墙上的小兵们连连后退。
“来人,调兵,今夜一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碌亲王被数十名侍卫高手护着,一边撤离,一边高声喊道。
城中府兵只有五千,可城外不足十里处,却藏着他秘密训练的数十万军士,这一场仗,他没有输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碌亲王的背后寒光一闪,而后只闻‘噗哧’一声,碌亲王整个人怔住,而后缓缓的回头……
只见白茵茵面色清冷,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王爷,在您府中这么久……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白茵茵是碌亲王最亲信的人,因此,没有人防备他。
此时遇到这种情况,便是那些护住碌亲王的侍卫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怔愣的看着白茵茵将匕首再往碌亲王的身体里用力的送了几分,而后喊道,“反贼已诛,反贼已诛,反贼已诛……”
她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
并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住了手。
楚随洲和沈清江赶到的时候,碌亲王已经没了气息,白茵茵就跪在碌亲王的身边,手上还握着那把带血的刀。
她脸上早已没有了在碌亲王身边时的妩媚,带着几分悲怯和坚定的朝着两位磕了个响头,“妾身愿交出碌亲王这些年图谋造反的证据!”
“带路!”楚随洲率先发声。
沈清江对于这个倒没了兴趣,他连忙去查看受伤的女儿,脸上方才一闪而逝的勇猛之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心儿啊,你受了这么多伤,都是爹爹不好,爹爹没保护好你,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爹爹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说罢,竟掩面痛哭了起来。
这一哭又是上气不接下气。
刘福一脸黑线,只觉得丢脸至极……
身后全是将士们,主帅却哭成了个泪人。
“老爷……小姐没事,只是外伤罢了!”
沈清江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眼,狠狠的瞪了刘福一眼,“你没有女儿,你自然说没事了,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伤一丝头发丝也不行……”
好吧!
刘福被戳到了痛处,内伤一片。
“爹!”
沈初心简直是无语。
前些日子的不快,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息云散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扯了扯沈清江的袖口,“差不多得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
沈清江这才擦了把眼泪,“我这样很没面子么?”
沈初心点头。
他立马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朝着走。
那一头,白茵茵起身,领着众人朝着碌亲王府走去。
方才碌亲王府会走水,是楚随洲在地牢里放了一把火,眼下,这火已经被熄灭了,而整个碌亲王府也因为主子已死,六神无主,皆被沈清江所带来的人马控制,听候发落。
白茵茵走进碌亲王府的寝宫。
不得不说,这寝宫修的是富丽堂皇,不少东西都是纯金打造,明目张胆的睡黄色的被褥,只差没绣上龙的图案了。
她走向一幅壁画,而后将其取下,里头有一个暗阁,轻轻扭动暗阁,便听到沉闷的声响,而后那看似平整的墙面便慢慢的裂开,直到可一行通行,才停住。
竟是一个密道。
进入密道之后,众人还是瞠目结舌。
里头金银珠宝无数,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白茵茵打开一个箱子,里头装的竟是早已做好的龙袍,以及刻好的玉玺!
“楚将军,沈将军,小女子蛰伏在碌亲王的身边多年,总算能将他的罪名公诛于世,小女子此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两位将军要杀要剐,小女子都悉听尊便!”
说罢,白茵茵闭上双眼,似乎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她这举动,让沈初心忍不住比了个赞!
若说她一直没明白白茵茵挑唆碌亲王造反的原因,那么这一切,她懂了。
白茵茵早就知道碌亲王成不了大嚣,她一直为他出谋划策,不过是引皇帝的注意,而今天这一举,碌亲王未必会输,但即使是赢了,也只能在这一方土地称王。
而她白茵茵若是在这个危机时刻倒戈,那么她便是平反的功臣。
既是功臣,定然会上报朝廷,而皇帝定然也会嘉奖于她。
如若沈初心没有猜错的话……
她会向皇上讨要一个位份!
“白姑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为何要杀你?你立了功,自然要随我们上京城领赏的!”雷七是个实在人。
虽说在死亡山林受过白茵茵的折磨,但毕竟在大局面前,她立了大功,因此,他也就既往不咎了。
刘锐的目光只落在白茵茵的身上,却没有过多言语。
可雷七说的不算。
沈清江不关心这些,手一捂胸口,“哎哟……我这旧疾又儿了,头晕的厉害,快扶我去休息……”
此时做决断的人,便只剩下楚随洲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开口,“送白姑娘去休息,三日之后,启程回京!”
白茵茵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步,她走赢了,“谢楚将军!”赢赢一福之后,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沈初心的身上,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了一丝浅笑,而后若无其事的随着楚随洲属下的将士离开。
这一夜,可谓是惊心动魂。
却又满载而归。
碌亲王这个大祸害总算是除去了。
“楚将军,王妃和小世子如何处治?”
碌亲王妃!
按理来说,碌亲王妃当是从犯,可就地正罚,可她到底是耿太后的亲侄女,“押回京城,再作发落!”
士兵忙忙碌碌,正在收拾一片残局的碌亲王府。
而楚随洲和沈初心,却也在这个时候得了一丝空闲。
“你的伤!”
“你的伤!”
两人同时开口,竟是默契十足,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静默了一会之后,沈初心先开了口,“说说你怎么死里逃生的吧?”在死亡山林里,她也险些认定那具尸体就是楚随洲。
可是……她共情了!
发现此人死前的动作和情形,以及反应,都与楚随洲天差地别,虽然他没有说话,可她却能感受到,他不是他!
一声浅笑逸出,楚随洲不答反问,“你怎么料定我没死?”
(/35716/35716867/3492285.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