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怕是在满街找你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可真有你的。”叶明秋拿起茶盖子拨了拨叶儿,调侃一句。
沈初心浅浅一笑,想来沈清江也没料到这张大福竟是这样的脾气,她这么做虽然不太地道,却也能让她爹爹认清人的面目,道听途说的善良忠厚,可经不起验证。
沈初心微微摇头,“可不止一家来找呢。”
可不是嘛,沈家、温家,还有这个张大福。
叶明秋的目光落在窗外,说道:“你托我一早入宫拜见太后,便是为了这场戏码?”
叶明秋再次觉得没看错人,沈初心就是不一般的女子,这样的‘替嫁’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敢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天不怕地不怕了。
而且,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丝毫不会脱离她的掌控。
来茗香楼等着,也是沈初心的意思,连张大福去了沈府之后再来报官都能料到。
只不过,以沈初心的实力,推掉这门亲事根本就不在话下,可她偏偏不愿,叶明秋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沈初心之所以能猜到,是因为她了解沈家所有人的性格,除了沈清江,其余所谓的沈家人没有一个是盼着她好的。
但是这件事是沈清江牵的头,她爹爹的性格,遇到张大福来闹,定是连面也不会露的,直接就推到沈老夫人那儿。
而沈老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就更多了,遇上沈初心的事情,肯定是闹得越严重越难看才好,对她才很有利。
张大福一番控诉,闹得满城风雨,其中有见到温益行版本的新娘子的,觉得张大福受了欺骗,是大户人家看不起贫苦人,更是凑热闹的起劲。
曾氏见儿子受了如此大辱,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沈初心和沈家。
温伯楚不忍出手,她曾氏可不受这些委屈,暗地里让家丁去散步消息,说沈家大小姐跟一个卖烧饼的定了亲,后来人家瞧不上,又绑架了别家的男子替嫁,出尔反尔,欺骗平民百姓,沈家的当家人根本不配在朝为官。
外面闹的厉害,京兆尹却直冒冷汗,这可不是仅仅是一个张大福的事情,背后牵扯甚广,哪个都是他惹不起。
其实这消息各官宦家里也已经传开了,可没人愿意出头,更别提主动请缨去审理,这事弄不好可就是一身腥。
“王捕头,您看,这可怎么办,京兆府的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若是再不让那张大福进来,估计连咱们都要一块骂着了!”
“进吧进吧。”王捕头摆摆手说道,已经放弃挣扎了,这事他也不想接,但是光这样闹也没办法。
这张大福怕是没完没了了,自然是逃不的了,王捕头在心里默哀,今天真是没看黄历就出门了。
进去通报后,便开始审案了
京兆尹梁大人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却也是头一遭审这样的,硬着头皮一拍案,问道:“台下何人,来京兆府报官所为何事?”
“官老爷,草民是张大福,是在顺安街上卖烧饼的,今日是为了状告沈家而来。”张大福又道:“沈家欺骗我一介草民,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且细细说来,若是有诬告,可就是诬陷朝廷命官与其家眷,本官自然不会放过你!”
张大福言语中带着气愤,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越说越气,道:“沈家的人害我沦落成全街上的笑柄,我以后还怎么卖烧饼,官老爷,您一定要让他们赔我银两才行,五百两,不,一千两才行。”
张大福一想到沈家的财富,这没娶上真正的沈家小姐,就像是到嘴边的鸭子又飞了,更别提他的面子都没了,他怎么也得讨回一些银两,让那些人看到眼馋。
听到这话一阵唏嘘,还以为这张大福是因为太过丢脸了,才不依不饶的不放过沈家,原来状告到京兆府就是想要钱财!
“你说沈家的小姐要嫁给你?是谁应允的这门婚事?许的又是哪一个小姐?”梁大人抛出来问题,他其实都心中有数,这张大福分明就是借机敲诈。
张大福想了想,说道:“是沈家刘、刘,叫刘福,是他跟我说的,说要让沈家小姐嫁给我的!”
“刘福?据我所知,此人只是沈家沈老爷身边的一个管家,怎么可能有把沈家小姐许配给你的权利?张大福,你可莫要诓骗本官!”
张大福慌忙辩解,“官老爷,草民万万不敢欺骗官老爷的,就是那刘福找到我,说我忠厚老实,八字也与他家小姐相合,高僧说我与沈家小姐很合适,所以他说他家老爷就让我娶了沈家小姐。”
“既然如此,去传沈家小姐和刘福来见。”
衙役问道:“请的是沈家的哪位小姐?”
张大福抢先开口道,“是沈家大小姐,叫沈初心!听说还是什么宁心县主嘞!就这样的有心机,我呸!”
“放肆,事情还未有结论,而且你在此言辱当朝太后亲封的县主,是想先感受感受牢狱之灾吗?”梁大人又是一拍案,他差点忘了沈初心还是太后册封的县主,可不能以普通官宦家眷的女眷来定义了。
“去请宁心县主来。”这一回梁大人换了称谓,能让太后皇上欣赏的人,岂能让他怠慢了?
看着京兆府两波人出来,沈初心也明白,这是来龙去脉摸清楚了,该传‘被告人’还有证人了。
沈初心放下茶盏,起身说道:“时候差不多了,这场乱剧也该收尾了。”
“你尽管去,我这儿可是有你的护身符的。”叶明秋意有所指。
沈初心戴着面纱,从茶楼不起眼的一侧一跃而下,动作流畅惊呆了两个丫鬟。
亮着县主令牌,没人敢拦着,况且,这位正是刚才京兆尹要请来的‘被告人’,沈初心。
殿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女子,梁大人正要发怒,却见女子摘下来面纱,露出来的脸正是要找的沈初心。
“梁大人,听说你正差人来寻我呢?我倒不知道,我这犯了什么错,需要京兆府的人亲自来抓了?”沈初心嘴角带着笑,问道。
这一番,倒让梁大人不知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
“县主别误会,只是有人来状告,需要县主几句证词,若与沈家无关,也好还县主一个清白。”梁大人道。
这也是委婉的告诉沈初心,这人告的是沈家和她。
沈初心怎会不知,这是她早就料到的,而这里也会是把她和沈家撇清的最好的地方。
不管是怎么样的流言蜚语,经由官府一判,那概念可就是不一样了,不知道的会信流言,知道的可就是会相信官府的结果。
从沈初心摘下来面纱的那一刻,张大福的一双眼睛就圆溜溜的盯着她转,一秒钟也没有离开。
这种‘炙热’的目光让沈初心眉头一皱,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凡事不能看表象。
“县主,可曾见过此人?”梁大人问道。
沈初心微微摇头,并反问道:“不曾见过,这位是?”
梁大人将张大福的背景简单说了一句,心里也是觉得好笑,都交换了生辰八字,两人却相见不相识。
梁大人招手让手下的人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
旁人听不到,可沈初心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跟普通人一般。
听着梁大人的意思,是要把替嫁的那位男子也请过来,嗯,也就是温家的大少爷——温益行。
又一次社死现场。
衙役不敢耽搁,赶紧就去温家请人,温家的人得知这事情,要不是这人是京兆府的都要抄起来家伙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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