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我,百里华卿依然不爱你是吧?”韩云绮无情地嘲讽起来。
她不会问即墨琉羽为何不放过自己,她明明不再参入她的世界,她却还要苦苦相逼,这种得不到爱,却怪全世界的老女人,是永远不会从自身找问题,也永远不配得到男人的爱。
“韩云绮,你少废话!”即墨琉羽被戳中痛处,言语瞬间激烈起来,“百里华卿和我在前,和你在后,以伦理道德来看,我才是正宫,而你是后来者!”
“世人都说,一个人如果爱上了第二人,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够爱第一个。”韩云绮云淡风轻地揭开她的伤疤。
即墨琉羽当即崩溃,“你住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斗嘴之际,韩云绮突然冲出突围,转眼飞至即墨琉羽身边,匕首瞬间割在了她脖颈上,稍一用力,一道鲜血流下,触目惊心。
郁诗滢一看,当即吓得后退了几步。
“韩云绮,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姨!”即墨琉羽气急败坏地喊道。
韩云绮冷冷一笑,“说吧,为何要活捉我?”
郁诗滢脸色一变,当即朝即墨琉羽递眼色。
即墨琉羽手心都渗出了冷汗,紫眸一转,狠狠道:“抓到你,不就可以威胁百里华卿,做我想做的事了吗?!”
“可笑,”韩云绮眼中盛满了轻蔑,“我说过,你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爱,就凭你自己的手段,不要妄想利用我!”
郁诗滢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即墨琉羽还有几分心思,知道不能将计划告诉这个女人。
此时,韩云绮看了一眼四周的杀手,沉声道:“让他们全都退下去。”
“退退退,全都退下去!”即墨琉羽连忙挥手,皱眉吼道。
也就是这时,那去而复返的侍卫,很快带来了救兵,郁诗滢一看,立觉不妙,“韩云绮,我知道你不想姜璿知道你的身份,若你不想暴露,现在就放了她。”
“对于我的身份,姜璿知道与否,对我丝毫没有影响,”韩云绮不受她的要挟,而是用力抬起即墨琉羽的下巴,沉声道,“我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只想警告你一句,上次悬崖的仇,我们还没有算清楚。滚!”
她说完,用力一推即墨琉羽。
即墨琉羽一个趔趄,被郁诗滢匆匆扶住,这才仓皇逃开了。
二人一走,侍卫很快带着一伙儿兄弟赶来,见他们逃了,而韩云绮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云绮看了一眼钱宝,钱宝当即会意,朝侍卫央求道:“大哥哥,今晚的事,可不可以别告诉姜大人呀!”
侍卫蹙眉,“为何?那些杀手绝非等闲之辈,你们招惹的人究竟是谁?”
“那些人,都是哥哥和我的仇人,家里遭了雪灾,亲友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起了黑心,便将我和哥哥卖到了一家黑店,没日没夜的干活,我们不堪折磨,便逃了出来。”
钱宝一边说着,还一边抹泪,“他们人财两空,便派来自己养下的杀手,对我们一路穷追不舍。如果姜大人知道了这事,觉着我们是个累赘,一定会赶我们走的。”
侍卫闻言,感慨地叹了一声,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心酸事,以前,他也是因为家里贫困,才被父母送到军营里参军的。
“罢了,相信以后你们跟了姜大人,这些人也不敢再来找茬了。”
钱宝连连点头,拉着侍卫的袖子一抹眼泪,“谢谢大哥哥的谅解。”
侍卫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同情。
钱宝偷偷地朝韩云绮眨了眨眼睛,韩云绮失笑,这傻小子,是越来越聪明了。
此次刺杀,有惊无险,侍卫带着兄弟,护送韩云绮平安地抵达了客栈。
由于韩云绮是欧景尘的贴身奴仆,需一直跟在其左右,以便欧景尘随时传唤,所以韩云绮便被安排在了内室守夜。
钱宝太小,韩云绮就拜托侍卫将其安顿在他们的房间,而她打着呵欠,只能靠着木柱子打盹。
虽然天气转暖,早已不是寒冬腊月的大寒天,可是边疆的夜里依然很冷,韩云绮抱着双臂,不禁冻得失眠了。
透过珠帘看向里面,漆黑一片,能隐隐约约看见欧景尘的侧脸,门廊上的烛火,静静地照耀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减去了几分硬朗,增添了几许柔和。
她淡然一笑,起身走到床边,看着他安静得毫无防备的睡颜,捡起落在地上的被角,用手一卷,细致地压在了他身下。
坐到铺在地面的毛毯上,她托着下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仿佛回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快乐回忆。
景尘是一个一本正经的男人,和百里华卿腹黑的性子完全相反,他认真执着,一丝不苟,教养极好,生活非常自律,身边几乎没有女人,他不懂浪漫,却为了让她高兴,惹出了一系列的麻烦事。
记得当初他们相识时,是在伦敦,那一天中午,雨下得特别大,她正好在执行一项任务,需要潜入敌方阵营查探。
不料身份暴露,她只好全力撤退,就在敌方快要堵住她时,她恰好看见了他的车,她认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无奈之下,只好碰了他的瓷,假装昏迷。
敌方显然也认出了他,他身份尊贵,权势极大,敌方眼看奈何不得,只好撤退了,她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只是没有想到,她躲过了生死劫,却没有躲过他的情网,也就是那一天,她的碰瓷让他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失去了做人的诚信,让他非常不满。
于是,对她几经调查以后,他发现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从此以后,他为了“报复”她,便将她从原部队里调到了他身边。
自此以后,他借着上级对下级的借口,公私不分,不断约她出去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渐渐地,她也被他的真心所感动,二人便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可惜,那一次暗杀,让他们天人永隔,她难以想象她的死,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只知道他如今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么她的死,一定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或许也死过一次,或许不断地折磨着自己,直至离开那个世界。
景尘......
对不起。
她笑着笑着,眼角却湿润了。
前世,她因为离世,彻底放下了对他的爱,而今生,她因为重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正如她先前对即墨琉羽所言,一个人若爱上了第二个人,只因她不够爱第一个人。
“云儿......”
黑暗中,欧景尘呢喃了一句,韩云绮当即一惊。
突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闭着眼,一脸挣扎。
“你在哪儿?”
“我没有命令你这么做,为什么要替我去死?”
“我留你在我身边,是想保护你,而不是受你的保护......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
......
那日的回忆,成为梦魇,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回放,一夜又一夜地折磨着他,直至他来到这个,仍然难以忘记。
弹雨纷飞,她满身是血,紧紧抱着他,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只为让他活下去。
却不知,这样的牺牲,是他一生也难以磨灭的痛。
韩云绮眼眶一热,扬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统统逼回眼眶,她无奈地抚上他的脸,轻轻擦去了他额头上的薄汗。
她错了,却不后悔,如果时间再次回到过去,她依然会错下去,面临生死选择时,她没法躲在他身后,只为了苟活于世。
就算他不是她爱的人,她也不会这么做,因为她是秘密武门世家培训出来的,别人的生命,就是她的职责。
许是梦境太多逼真,欧景尘被惊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肿得看不出人形的脸,吓得浑身一抖,“你在这儿干嘛?!”
韩云绮指了指被子,然后又做了一个盖被子的动作。
欧景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拭去额头的薄汗,嗓音沙哑,“什么时候了?”
这个倒是难住韩云绮了。
她没法比划,于是走出内室,在作案上写了两个繁体字,接着拿给他看。
欧景尘点了点头,撑起身子道:“给我倒一杯茶吧。”
韩云绮放下宣纸,拿着暖炉上的开水壶,泡了一杯温茶递给他。
他喝完以后,这才看向她,疑惑道:“你一整夜都没有睡?”
韩云绮笑着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屋子,许是觉得太冷,明天还要赶路,她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不消,“你去让掌柜的给你拿一床被子,就在旁边的软榻上将就睡吧,屋外有侍卫,你就不必守夜了。”
韩云绮了解他,他外表冷酷,看似不易接近,却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对于他信任并且亲近的人,他几乎没有什么脾气。
得了恩典,她高兴地抱来一床被子,一沾床,马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着她翻身伸懒腰,就像隔壁的小胖嘟,欧景尘摇头一笑,只觉得她性子安静,相处起来,让他觉得舒心自然。
烛火摇曳,二人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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