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没了言语,她失魂落魄,痴心错付,让她难以接受。
韩烈风可以不爱她,可以抛弃她,可以恨她,但唯独不可以害她的孩子,那是她一生的希望和寄托啊......
“哀家后来查到,韩烈风原来爱的人,根本不是韩夫人!”吕太后为求逼真,开始说谎道,“他爱的,是一个南辽女人!他之所以一直驻扎在边疆,就是为了那个女人。而韩夫人死之前,就是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吕夫人彻底绝望了,她呆呆地望着吕太后,“这一切,都是真的?”
吕太后无奈点头,“南辽国和我夏国势不两立,而韩烈风竟然爱着一个敌国女人,要是被发现,抓到证据,是要斩头的!为了苟活,韩烈风不惜杀害韩夫人和雪儿,只为了包庇那个女人。”
吕夫人痴然一笑,两行泪水随即滑落了下来,她的希望,她的美好,她倾尽一生来爱的男人啊,原来就是伤她最深的人。
“走吧,回吕府吧,哀家会为你做好一切打算。”吕太后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待京都安宁下来后,哀家就为你寻一个好人家。”
吕夫人麻木地点点头,再也没了心思聊天,只淡淡道:“皇姑母,我有些累了,想回府休息了。”
吕太后点头,担忧道:“回去吧,明天哀家就让皇上下旨,让你和韩烈风和离。”
“嗯。”吕夫人顺从地点头,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殿。
看着吕夫人的背影,吕太后担忧的神色瞬间消失无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毒,“侄女,别怪姑母心狠,要怪就怪你爱错了人,嫁错了府。”
未几,吕夫人出了宫,上了马车。
此时,天空阴雨绵绵,雨丝透过车窗,洒了进来,带着一些凉意,有了几许冬天的气息。
吕夫人靠在车厢上,神色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至马车到了韩府,车夫低声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了神。
踉跄地走出马车,她站在偌大的韩府门前,只觉物是人非,人心凉薄。
她嘴角一扬,带着一抹嘲讽,走了进去。
此时,郁修站在石狮子旁,将吕夫人的神色一览无余,看来计划进行得非常成功。
吕夫人先是回了名缃阁,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瓷瓶,放入袖子里,吩咐婆子准备了一碗燕窝。
她看着这碗燕窝,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
韩烈风,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今天,我就要与你同归于尽,血债血偿!
停下搅拌,她淡淡看了一眼燕窝,痴痴一笑。
端起燕窝,她开始一步步往韩烈风的书房走去。
名缃阁的高墙一角,郁修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举动,这时,他突然看到翠玲急匆匆地来到了院子。
他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拉到了角落,低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翠玲一见是他,当即怒道:“你还说!你昨天不是讲,只要我跟吕太后说,是老爷杀了二小姐,吕太后就会叫我当证人,然后立功吗?可是吕太后根本没有让我出来作证?!”
“没有叫你出去作证,代表吕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了吕太后的话。”郁修耐着性子解释道。
翠玲一把甩开他的手,“我现在就去告诉吕夫人,是我发现这件事的!”
郁修声音一下沉了下来,“当真要去?”
翠玲见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我还以为吕太后会为了不出意外,而杀人灭口呢,”郁修缓缓抬起头,一双眼深邃莫测,嘴角阴冷一扬,“她果然是老了。”
“你什么意思?!”翠玲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大变。
郁修冷冷一笑,开始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翠玲大惊失色,转身就喊了起来,“救......”
可她刚喊出一半,剩下的字,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僵硬地转过脸,瞪大双眼,惶恐地看着郁修。
郁修双眸一眯,五指一紧。
她两眼开始翻出白眼,不停地踢打起来,空气一点点消失,她难受极了,整张脸瞬间变得涨红。
“求求......求你放过......”她张开嘴,大口地想要呼吸。
郁修双眼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绝情至极,最后一用力,翠玲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直至没了呼吸。
郁修将手中的尸体甩进草丛,从容地离开了名缃阁,直往韩烈风的书房而去。
他赶到时,正好看见吕夫人敲响了房门,屋里头应了一声,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门旁的守卫看到是他,便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屋子,笑道:“快到正午了,你下去午休吧。”
守卫知道,郁修现在是老爷身边的随从,眼下也快到轮班的时候了,于是交代了几句,便退下了。
郁修打开屋子一条缝,将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书房中,韩烈风只瞧了吕夫人一眼,便埋下了头,继续着手中的事,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当真绝情至此,连一句话也不愿意给她?
吕夫人心里苦笑,将燕窝放到他的书桌上,温柔地笑道:“老爷,别累着了,休息一下吧。”
“你来做什么?”韩烈风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前阵子让她帮忙将韩昭救出来,她都一副冷嘲热讽的嘴脸,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了?
吕夫人莞尔一笑,“老爷,我是来辞行的。”
“哼,”韩烈风冷笑,“你终于想摆脱韩府了。”
吕夫人无言以对,笑着为他盛了一碗燕窝,感慨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服侍老爷了,老爷当真要对我冷言冷语?”
“服侍?”韩烈风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趁着临走前,来毒死我吧?”
吕夫人无奈,“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她说完,舀起燕窝,开始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面色平静安详,若无其事的模样,让人可怜。
韩烈风面色稍解,“对不起,我并非是怀疑你,只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老爷总是有口无心的,只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她识大体地微笑着,回忆道,“你我夫妻二人,即使没有一起生活,但也有十多年了吧?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你走了也好。”韩烈风心中惆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今韩府凋敝,地位不比从前,她虽然心眼不好,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虽然三番四次设计他,生下了韩雪姿和韩紫欣,但也是她一片痴心错付罢了,不应该让她留下来一起受罪。
吕夫人将重新盛好的燕窝递给他,“明天起,我们就要形同陌路了。”
韩烈风看着她,接过燕窝,苦笑,“离开韩府以后,记得找一个爱你的人,莫要任性而为了。”
他端起燕窝,开始有一勺没一勺地喝了起来。
吕夫人看着他的动作,眼泪突然奔涌而出,心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无奈,“老爷,下一世,你能不能只爱我一个啊?”
韩烈风抬起头,看着她,抬起手拂去她的泪水,“若有下一世,若我爱你,便只娶你一个。”
“可今生你娶了我,为何不爱我?”吕夫人泪流满面,就像一个祈求的小孩,让人生怜。
韩烈风无奈,“若感情能由自己做主,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你真正爱的人,她不是我,也不是韩夫人,那她是谁?”吕夫人握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告诉我,好吗?”
“她......她已经死了。”韩烈风艰难地回道,眼神复杂难受。
吕夫人手一软,无力地笑道:“为了一个死人,你杀死韩夫人,杀死我们的雪儿?”
“你说什么?”韩烈风蹙眉,“我怎么可能杀了韩夫人和雪儿?”
吕夫人笑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韩夫人知道了那个南辽女人的存在,你为了灭口,不但杀了她,还杀了偷听到这个消息的雪儿!”
韩烈风一下子站了起来,板着脸道:“你胡说些什么?!”
吕夫人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心下一沉,难道不是?难道吕太后骗了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
韩烈风腹中一痛,他撑住书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睁大双眼,大声质问道:“你在燕窝里下了毒?!”
吕夫人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喊道:“你杀了雪儿,我要你为她偿命!”
“愚蠢!”韩烈风怒不可遏地大喊一声,“我怎么会杀自己亲生的女儿!你疯了!快把解药拿出来!”
吕夫人脸色苍白,凄然一笑,“没有解药的,这是剧毒,一个时辰不到,你就会口吐鲜血而亡,我跟你都会死!”
“你这个无知的蠢妇!”韩烈风愤怒地冲上去想要打她,可是毒性发作,他身子一晃,便跌坐在了地上,咬着忍住,“来人啊!来人啊!”
吕夫人知道杀错了人,害怕极了,她连忙去扶韩烈风,岂料韩烈风一把将她推开,“贱人!愚蠢的贱人!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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