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大师闻言一笑,双手合在一起,“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若贫僧有拯救苍生的能力,死有何惧?可惜,贫僧力量微薄,能做的,不过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韩云绮笑了笑,于是将锦囊放进怀中,道:“云绮谢过大师指点,日后若真解了云绮的困难,定当登门拜访!”
普善大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说道:“登门时,可别忘了带几壶好酒。”
韩云绮被逗乐,笑着保证道:“一定!”
夏辰翊看了一下时辰,便对普善大师道:“大师,你去同怀郡王道个别,咱们也该出发了。”
普善大师闻言,走到夏玉峥所在的马车前,车夫立刻挽起车帘。
普善大师朝他笑了笑,“玉峥啊,明天,可别忘了给为师催催,国舅府、太子府和百里府里的好酒,催到了,记得给为师带来,可别自己贪嘴喝了呀。”
夏玉峥无奈一笑,顺从地点头道:“徒儿记得,师父放心吧。“
普善大师看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转了身,站在原地,远远目送着众人离去。
和来时一样,韩云绮坐在百里华卿的马车上。
百里华卿半躺半卧在车厢中,一手撑头,一手拿着一枚黑棋子。
韩云绮看他竟同自己下棋,也是够无聊了。
“怎么样,那张皇宫布局图,看出端倪了吗?”他优雅地落下黑子,伸手在藤蔓编制的棋笼里,又摸出一枚白子,动作娴熟自然。
昨天夜里闲着无聊,她便回想了一遍,果然想通了其中的奥妙,可是见百里华卿居然再三提及此事,说明那里面,肯定有他在乎的东西。
这样一想,她便想先进去一探究竟,看那先帝的秘阁里,究竟藏了什么,让百里华卿如此在意。
于是,她道:“不知道,那图太小了,看得我眼睛疼,容我再想想。”
百里华卿下棋的动作一滞,抬眸,看了她一眼,只微微蹙眉,什么也没有说。
韩云绮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见他没有问,便也安了心。
“回了京城,暗流波动,有什么事,若我不在,记得通知殷鸢。”百里华卿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韩云绮问:“殷鸢一直守在你身边,我如何通知他?”
“我会让他在暗中守着你,方便你我二人随时传信。”百里华卿淡淡解释道。
韩云绮眉头一颤,这么说来,这殷鸢就是变相来监视她的了。
和来时一样,一众人马,在路上行了大半日,在黄昏时分,才抵达了京城。
进了城门,各自分了路。
百里华卿将韩云绮送至韩府,才折返回了百里府。
韩夫人、吕夫人一早就守在了大门口,吕夫人一看躺着回来的韩雪姿,当场痛哭了起来,跟着吕治一起,扶着她回了雪松阁。
韩云绮目送夏玉峥,直至他被安全抬进对面的府邸,才放心地回了头。
“绮儿,这都发生了什么?”韩夫人疑惑道。
一个个好好地出去祈福,结果一回来,就都成了这样,确实让人想不通。
韩云绮挽起她的手,为她理了理衣襟,“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没什么。娘,你在韩府这几天,吕夫人有为难你吗?”
“这些日子,她对我都很好。”韩夫人笑着道,从她的神色来看,不像说假。
目前吕夫人已不敢明着来,韩云绮便也不再担心。
回了凌云轩,见韩云绮舟车劳顿了一天,韩夫人立刻叫春婆婆准备好热水,让韩云绮好好泡一泡,去一去疲劳。
韩云绮也未推辞,褪去衣衫,舒服地泡在了温水桶中。
她又回来了......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丞相府。
淮南寺的快乐不再,接下来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韩雪姿这次出了大状况,吕治、吕夫人决计不会放过她。
吕国舅明天就会举办乔迁宴,吕国舅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在她和吕夫人的斗争之间,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是袖手旁观,还是倾力相帮?
京中权贵云集,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韩云绮不得而知,她吐出一口浊气,将整个头都浸泡在温水中,迫使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
将身子洗净以后,她用干毛巾揉了揉湿发,接着,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准备到院子里坐一坐。
绕过屏风时,她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朝屋外的景月喊道:“我换下的脏衣服呢?”
景月不明所以,道:“景月收到后院去了,现在春婆婆恐怕已经在洗了,怎么了小姐?”
该死!
韩云绮二话不说,匆匆赶往凌云轩的后院。
她穿过弄堂,一路奔跑,很快来到了后院的井水边。
此时,只见春婆婆已将脏衣服都泡好,掺好水,正准备开始动手洗。
“慢着!”
韩云绮喊了一声,春婆婆一惊,赶紧停了手。
她急忙奔了过去,一件一件地拎起湿衣服。
春婆婆见她貌似寻找着什么,于是跟着紧张起来,“小姐你在找什么?”
“我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呢?”韩云绮一边说,一边找,很快,她找到了她刚才穿过的那件衣服。
她立刻开始在衣襟内摸索起来,可里面空空如也,竟然什么也没有!
“里面的东西呢?”她看向春婆婆,沉着脸问道。
春婆婆一脸冤枉,使劲摇着头,“小姐,老奴在洗之前,就仔细摸过了,什么也没有。”
韩云绮立刻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景月,“普善大师亲手给我的锦囊,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景月生性懦弱胆小,早已被她身上的寒气吓住,两行泪水一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小姐,月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月儿将您的衣物收下来以后,就交给春婆婆了,什么也没有拿!小姐,月儿冤枉啊!”
韩云绮现在谁也不会轻易相信,现在东西已经不见,急也找不出来了。
这时,韩夫人闻见动静,急忙赶了过来,见春婆婆和景月都跪在韩云绮面前,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料到出了事。
“绮儿,发生什么事了?”韩夫人担忧地问道。
韩云绮此时也顾不得韩夫人,普善大师交给她的锦囊,由于一路上都有人在,她也不便拿出来看。
因此,上面写了什么,她根本一无所知。
倘若真写了关于她的秘密,又被人传了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娘,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置。你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你在韩府的地位,再莫让人趁机夺权了。”韩云绮给韩夫人说了几句,便让春婆婆和景月,到了她的房中。
韩云绮端坐在高位上,凝视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二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一张脸,高深莫测。
从普善大师将锦囊交由她,一路上,都没有人靠近过她的身,何况百里华卿一直和她在一起,就算有人偷偷拿走,也逃不出他的双眼。
会不会是百里华卿呢?
可如今他已与自己结盟,没有理由偷偷拿走她的锦囊。
何况,就算是他动了手脚,她也不会丝毫察觉不到。
如此说来,这锦囊,就不是在路途中丢失的,而是在她换下衣物,被人偷偷拿走了。
放缓了语气,韩云绮淡淡问道:“在我换下衣物,沐浴期间,你们看见有谁进来过吗?”
春婆婆第一个回答,“老奴给小姐准备完热水,就一直在后院洗衣服,景月将衣物交给老奴后,老奴正准备洗,接着小姐就来了,所以并未看见什么人。”
景月一听,也赶紧磕头解释道:“小姐的衣服是奴婢收走的,可奴婢什么也没有动,就直接拿给春婆婆去洗了。期间,也不知有什么人进了小姐的房间。”
“郁修呢,他去哪儿了?”韩云绮沉声问道,一回来,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春婆婆立刻回道:“郁修被派出去做事了,算时辰,应该就快回来了。”
韩云绮仔细打量着二人,二人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韩云绮知道,这屋子里,一定出了内奸。
按照景月说的,她没有摸过衣裳,直接交给了春婆婆,说明东西是春婆婆偷的。
按照春婆婆说的,她洗之前摸过衣裳,可里面什么也没有,说明锦囊是在景月拿来之前就被偷了。
如此说来,若锦囊是被她们其中一人偷的,那就是有人说谎了。
同时也有可能,锦囊是被她们两个人合谋取走的。
但还有第三个可能,锦囊她们都没有拿,是被另一个人偷偷溜进屋子,在景月收走衣服之前就偷走了。
“我下人不多,这座院子也不大,你们负责管理凌云轩,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说,如何处置?”韩云绮淡淡问道。
春婆婆和景月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出锦囊,就回老丞相的院子,继续伺候他吧。”韩云绮冷冷说完,起身。
这是小姐借机要赶她们走!
二人一听,慌忙磕头求饶,“小姐,求你惩罚我们吧,我们让小姐丢了锦囊,是我们失了责任,我们有错,可还请小姐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愿意将功赎罪,继续伺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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