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和韩夫人一样,很快血肉模糊,唯一不同的是,两个大太监在砸落板子时,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抵抗。
就像她的血肉在撞击板子,而不是板子敲打她的血肉!
下手越狠,那种抵抗力就越强大!
这种感觉,很诡异!
他们迅速联想起关于韩云绮死而复生,妖孽附体的传闻,顿时虚汗直冒。
硬着头皮打完四十个板子,当即退了下去,心中的恐惧久久不散。
韩云绮撑着板凳起身,身边的韩夫人和夏玉峥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夏玉峥担忧地开口,“韩姑娘......”
可却不知道问些什么,问她痛不痛?问她有没有事?问她能不能支撑?
一个少女被打了四十大板,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没事?
可看到她眼中的坚强和漠然,任何男人心中都有一种想要去保护她,不想她活得如此艰辛的冲动,遑论是他?
“没事,别担心。”韩云绮朝他虚弱地笑了笑。
夏玉峥当场阻拦道:“韩姑娘,让我背你回府吧!”
韩云绮摇了摇头,“你是怀郡王,身份尊贵,你的好意,民女心领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韩云绮进入石舫,恭敬地朝吕太后弯了弯腰,“民女与母亲已经领罚完毕,就此出宫,谢过太后的不杀之恩!”
吕太后紧紧盯着韩云绮,威严的目光,复杂深邃。
她微微颔首,韩云绮则同韩夫人转身离去。
“宴会继续!”吕太后宣布道。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石舫,瞬间恢复了热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韩云绮和韩夫人互相搀扶着,下半身血流不止,一步一个血脚印,从石舫处,一直延续到了宫门。
百里兰若瞪了百里华卿一眼,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云绮,我送你出宫!”
夏玉峥亦跟在韩云绮身边,沉默不语。
四人就快消失在石舫转角处时,一直没有表态的百里华卿突然温声开口,“太后,云儿受此重伤,华卿先行告退了。”
此话一出,吕太后老眼微惊,看向百里华卿已经离去的背景,竟有些迷惑。
这百里公子适才一直未开口,她以为他根本不在乎韩云绮这个贱妾,可如今......
百里公子此番话,究竟是何意思?
这是,他在隐晦地表示,她动了他的人?
望着消失在石舫外的百里华卿,吕太后身子一软,竟有些不知所措了,百里府......
御花园外,夏玉峥见周边已无人,再次说道:“韩姑娘,你现在已经受了重伤,若再不止血,失血过多,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让我背你出宫吧!”
百里兰若性子温柔,可现在也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还管什么身份啊!”
闻言,韩云绮竟有些想失笑,想不到她刚来这世界不久,就遇到了他们这些心地善良之人。
韩夫人心疼地劝道:“绮儿,你就让怀郡王背你回去吧,娘只受了十个板子,没有伤及骨头,还能行走,你受了四十大板,肯定早已伤筋动骨了,就别逞强了。”
见此,韩云绮也不再坚持,四十大板下去,两股战战,实在不能硬撑。
夏玉峥正要背上韩云绮,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怀郡王多次出言帮忙,华卿谢过郡王。不过,云儿还是不牢你费心了。”
声音一落,只见百里寒来到夏玉峥身边。
百里华卿来到韩云绮身边,温柔地看着她,“韩夫人就和兰若一车,你随我吧。”
百里兰若眉头紧蹙,卿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适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要是卿哥哥出言,太后肯定不敢动韩夫人和韩云绮。
夏玉峥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还是看向韩云绮,温柔地相邀道:“韩姑娘,怀郡王府就在韩府对面,本王也顺路。”
百里华卿长眸一紧,继而看向韩云绮。
对于百里华卿的行为,韩云绮没有抱有任何不满,她和他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救她,她自然感激,可他不救她,她也不能责怪他。
因为他们只是陌生人,他没有义务,更没有责任。
“怀郡王游历归来,定已疲惫,民女谢过王爷好意,就不叨扰王爷了。”韩云绮礼貌回绝。
夏玉峥笑了笑,丝毫没有被拒绝的难堪,而是从怀中拿出两个精致的瓷瓶,“这是我在边疆得来的药膏,非要有效,你拿去吧。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怀郡王府,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韩云绮接过瓷瓶,微笑着回道:“怀郡王多次救了民女,民女日后必定报答。”
“韩姑娘不必客气,我先告退了。”夏玉峥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韩云绮最终没有让百里寒背自己,坚持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她虚弱地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
一时,车厢中有些异样的安静。
百里华卿默默看着她手中的瓷瓶,半响,终于淡淡开口,“那药虽然有效,可性烈,涂在伤口上,剧痛无比。”
韩云绮睁开眼,漠然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百里华卿从车柜中取出一个瓷瓶,扔到她怀中,神色冷淡,“这个药性温和,药效更好。”
韩云绮拿起瓷瓶,放在眼前打量了一番,冷冷一笑。
百里华卿看到她这表情,不由得皱眉,“笑什么?”
韩云绮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百里华卿啊百里华卿,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在人后,他对她冷漠疏离,言语刻薄。
在人前,他对她体贴入微,爱她护她。
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又一脸闲定,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他想和她完全达成一派也不对,和她成为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也不是,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呢?
见韩云绮不说话,百里华卿也未出口,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快到韩府门口时,他才收回视线,平静地看向她,语气中带了一些沧桑,“你今日所受的苦难,还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想要成为他的人,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她就无法站在他身边,更别提作为枕边人,长相厮守。
韩云绮双眸微睁,瞬间明白了所有。
他,是在测验她的能力!
如同他从皇后手中救出她时,他说过的那样,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得看她的能力!
“韩小姐,丞相府到了。”
车外,传来百里寒的声音。
“送她们回屋。”百里华卿淡淡吩咐道。
韩云绮看了他一眼,随后回身下了马车,任由百里寒扶着自己,和韩夫人一道进了府门。
百里华卿透过窗帘望着韩云绮,褐眸清浅,唇角微勾。
顾全大局,有勇有谋,急中生智,这个女人,老家主果然没有看错。
此时,夜宴已经散场。
吕太后的仁宁宫的大厅中,吕夫人和韩雪姿跪在中央,浑身战战兢兢,畏惧地看着高位上的吕太后。
吕太后脸色阴沉,显然气得不轻,见吕夫人抬头看自己,她当即拿起身边的茶盏,一手扔了过去。
吕夫人大惊,想要躲闪,偏又不敢,任由茶杯劈头盖脸地打在头上,茶水溅了一脸。
“好啊!你能耐了!哀家糊涂了!你竟敢算计到你亲姑姑的头上了!”吕太后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地大骂道。
吕夫人赶紧爬到吕太后脚边,苦着脸哭诉道:“姑姑,是我错了,是我太急太蠢,奈何不了韩云绮那个小丫头,还被韩夫人压在头上,所以不得已才如此下策!还请姑姑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自然够蠢!要不是蠢,怎么会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还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和你做了平妻!”吕太后一脚踢开吕夫人,但显然是没有用力的。
吕夫人面色一僵,被戳中痛处,顿时白了脸。
韩雪姿见此,赶紧上前为吕夫人说情,一脸悲戚,“姑婆,你就饶了娘亲吧。她一个人管理整个韩府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日日忍受孤枕难眠的煎熬,姑婆,你从小就疼爱娘亲,您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艰难吧?”
先皇去得早,皇帝小的时候,就由吕太后一人掌管皇朝,被韩雪姿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感同身受。
“幸亏你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都起来吧!”
她气消了一些。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纵然有什么做得不对,但也不伤及感情。
吕夫人和韩雪姿坐定。
吕太后看了二人一眼,平心静气地教导道:“想要对付像韩夫人这种过了气的老女人,还不如将心思放在雪姿的婚姻大事上。”
韩雪姿眼光微闪,垂下了头。
吕夫人一听,当即来了兴趣,“姑姑有何中意的人选?”
吕太后怒其不争地看了吕夫人一眼,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枉自己上辈子叱咤风云,怎么会有她这种无大脑的侄女。
“想我吕家可谓世代名门,光耀显赫,吕家的女儿自然都该母仪天下才对!”
吕夫人和韩雪姿齐齐一惊。
吕夫人喜出望外地问道:“姑姑的意思是要我撮合雪儿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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