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队，你看这个。”魏长缨指了指照片中女人的脸，“鼻子上的痣，是不是和张果儿有点像？”
桓言点了下头，确实像。
他看向还在笑个不停的张林奇，平静地问：“所以你伤害那五…前四名受害者的原因，是因为你觉得她们的某个五官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
张林奇的笑声戛然而止：“是啊，你们不觉得像吗？看看这鼻子这眼睛，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魏长缨很客观：“眼睛和鼻子还好理解，不过最大的原因是你误会两名受害者是水性杨花的坏女人的心理作祟。至于第三和第四名受害者，完全是你自己控制不了杀欲，为自己的失控找借口。”
“而朱彤彤……”魏长缨冷寂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为她说要分手，你有代入感，好像又回到了被母亲抛弃的时候，所以你才杀了她。”
张林奇“呼”地吐出一口气，仰靠在并不舒服的椅子上，声音虚空：“对……你们说的都对……原本我以为我只是恨她，但杀了两个人之后，我才发现我只是喜欢杀人罢了。”
“彤彤……是她倒霉。如果当初她父母反对的时候，她没有选择和我继续在一起，也许现在就不会死了。”
到如今还推卸责任。
在恶意的伪装面前，女孩们又该如何分清，谁的爱是解药，谁的爱是毒药呢？
张林奇和张展被逮捕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至此，无脸案落下了帷幕。
……
今天出警出的早，两名嫌疑人还算配合，所以审讯也很快，完事后才下午四点多。
一组的人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赶结案报告，法医那边还有不少证据还没来得及打检测报告过来，明天可能还要再补充一下，今天先梳理一下整个案情经过，因为还要结合之前的无脸案四次案件，写起来有些繁琐。
比起郑向明不知如何下笔的焦头烂额，魏长缨写起来那叫一个流畅爽快，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就没有停过。
蔡伟听和赵志新干了这么多年刑警，有自己一番写报告的套路在，所以还算轻松，一边在键盘上打几下，一边商讨着晚上去哪儿聚餐。
蔡伟听：“上次那家烧烤就不错啊。”
赵志新：“又是烧烤？都吃过多少次了，整点新花样吧。”
郑向明从电脑屏幕里空空荡荡的文档中抬起头：“不如吃火锅吧？最近天气也转凉了。”
蔡伟听觉得可以：“行啊行啊，我都行啊。”
赵志新：“待会把小万也叫上。”
火锅吗？确实好久没吃了，魏长缨面无表情地打着字，心里泛起了一点期待。
桓言一边写着报告，一边留着一只耳朵听组员讨论，偶尔悄悄看一眼魏长缨。等到五点半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管有没有写完，反正人都抓了，报告不急的（bushi）。
郑向明伸了个懒腰，又累又激动：“终于！可以休假了！”
蔡伟听摇了摇头：“哎，这两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接了这案子以来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年龄大了，熬不住了。”
郑向明“哈哈”一笑：“蔡哥你也太夸张了，男人三十出头正当壮年呢。”
蔡伟听拍拍他：“你这傻小子懂啥？等你到了哥这个年龄就明白了。都说熬夜是女人的天敌，其实对咋们男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赵志新把手机揣兜里，插话道：“而且！咋们还不会保养，就怕到了年龄，某天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还有你说，现在哪有什么黄脸婆啊，都是黄脸公了！”
郑向明捧住了自己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这么恐怖的吗……”
桓言听这几人都要聊到如何买护肤品去了，站了起来：“都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出发吧。”
蔡伟听：“走走走，吃完这顿再说。”
赵志新：“你们四个一趟车吧，我去找小万，等会和他一块去。”
魏长缨背着书包，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蹦跳着往门口去，看着她的背影，几人都觉得有些滑稽，在心里默默憋着笑。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挺有人气的，在外边排了好一会队才叫到号。
大桌上除了一个电磁炉来热锅外，还有一个烤盘，魏长缨在门口等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家店的打的广告，说是可以烤肉和火锅一起吃。
服务员小哥热情地给他们推荐了几件菜品，桓言不讲究这个：“你推荐的都来一份吧。”
服务员小哥：好耶！
郑向明几人：“好耶！”
小哥：？
他的笑容更真挚了：“这个5-7人的套餐也挺推荐的，不仅包含了火锅和烤肉，而且里边有我们店主打的牛舌，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吃过的人都说好！”
牛舌……
桓言抬眼，看到组员们都是脸色一变，就连魏长缨的嘴角都微微下撇，他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麻烦你把牛舌换了，还有套餐里的啤酒全换成汽水。”
不明就里的小哥：“哦……好的好的。”
其实他们的对这些还算接受良好，但毕竟前几个小时才看过受害者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舌头，难以避免这方面的联想。
可是身为刑警，他们的生活又于此息息相关，所以看到啥都会联想一下，比附：
万华同把鸭肠放到自个的调料盘里，感叹了一声：“看到这肠子就让我想到去年在西北那边办过的一个案子，那几个死者的肠子都被掏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人类的肠子……”
“咳咳咳……”郑向明猛然咳了几声，脸色有些差。
赵志新乐呵呵：“小万啊，别在新人面前说这些，他们才入职没几个月呢。”
郑向明咳得脸红，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反正我迟早要适应的。”
桓言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魏长缨，她似有所感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鸡爪，语气淡淡：
“我之前在电视剧里看过一个案子，当人的手油炸过后，会蜷缩到鸡爪那般大小……”
桓言：……
倒也不用适应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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