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缨：“你有看到撞你的人的样子吗？”
高欣怡：“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傻B，没看到正脸。唰一下就跑过去了，我骂了两声不知道听到没。”
“看他的背影，你觉得是男生还是女生？”
高欣怡：“啧，看不出来。人太多了，他挤到人群里就没影了。我还被踩了几脚，晦气！”
魏长缨继续问：“你觉得凶手的作案动机会是什么？你和他同是久英高三生，不如你设身处地想一想？”
高欣怡挑了下眉：“为了耍酷？”
魏长缨：……这就是你设身处地之后的答案？
“除此之外？”
高欣怡一拍腿：“靠，我怎么知道那变态在想什么破玩意儿？反正别惹上我就成了，不然就算死我也要把他拉下水！”
这小妹妹火气真大。
魏长缨好心提醒：“那我建议你先了解一下正当防卫的相关法律，小心别把自己送进去了。”
高欣怡以为她会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之类的，没想到却是……非常合理的建议？她愣了一下：“……哦。”
“嗯，你最近压力大吗？包括学习，家庭等方面。”
“大！”高欣怡说到这个就来劲了，“我想艺考，但我爸妈不同意，最近他们闹得我真TM烦！警官，你管这个吗？能帮我说服一下我家那两个老顽固不？”
这烦恼还真是……
魏长缨冷漠道：“不能。”
高欣怡：我说你起码说点安慰我的话吧？
魏长缨：“行了，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高欣怡走后，魏长缨收到了来自梁老师的信息，是关于这三个人的成绩的：孙倩的成绩中等偏上，近期测验也没有太大浮动；庄陆仁成绩优秀，班级前十，也很稳定；高欣怡成绩中下，起伏较大，偶尔好一点的时候能过一本线。
小蓝警官感叹道：“真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不管是性格还是成绩。不过依我看这三人都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孩子啊。”
桓言看向魏长缨：“有什么想法？”
魏长缨盯着成绩单看了会：“我觉得是孙倩。”
“孙倩？”小蓝警官很疑惑，“为什么？她看起来挺乖的啊，如果偏要在三人里选一个，怎么看都是高欣怡比较有可能吧，她有点暴躁的哦。”
魏长缨解释道：“刚刚我在提问的时候，有注意到三人回答之间的区别吗？”
小蓝警官：“区别？三个证人的证词有区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是说他们的答案，是回答方式和涵盖的内容。”魏长缨说，“当我让他们描述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的时候，庄陆仁和高欣怡都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而且，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自己心里想法。”
“庄陆仁说自己愣住了，惊讶怎么都是血，觉得帮不上忙就回去了。后面还问我，为什么一个前途光明的高三生会做这样的事。”
“高欣怡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吓了她一跳，自己还不小心被凶手撞到了伤到了腰。问她凶手的作案动机，她说出了‘装酷’这个幼稚的答案，并且吐槽凶手的是变态，她为昨天的事感到很烦躁。”
魏长缨说到这停着歇了会，小蓝警官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孙倩呢？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说‘我很害怕，很快就跑了’，‘我怕的不行，只想赶快跑走’。”
小蓝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桓言替她回答道：“孙倩只说自己害怕，但没说害怕什么。当时的画面对一名高三女生来说应该具有足够的冲击力，怕是自然的、一般人的正常想法。但是比起这个形容词，应该有更准确的表达：比如庄陆仁说自己很惊讶，愣住了，高欣怡说自己吓了一跳等。”
“而孙倩只是很宽泛地用了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词：害怕。没有交代更多的细节，有可能是怕说多错多。”
小蓝警官挠挠头：“有些没听懂……但是这也分人的吧？如果只是她没说呢？毕竟咋们也没让她交代自己的心理历程。”
魏长缨：“你说的没错。不过还有一点。”
小蓝警官：？
“在我们问及凶手的作案动机的时候，只有她是从替凶手解释的方向出发的，‘学习压力太大’‘遇到不如意的事’‘释放压力’等。”
小蓝警官：“这有啥问题吗？”
魏长缨：“蓝哥，请问一下当你接到一起凶杀案的时候，你会先从哪个方向入手调查凶手？”
小蓝警官：“先排查受害者有没有在外树敌，确定案情的性质是仇杀还是……啊！你的意思是说，一般人会想是不是有人对受害者有仇，但是孙倩直接将案件定义为无差别犯罪，并且还为凶手的行为找了理由！”
魏长缨朝他一笑，点了点头：“是的，并且在我提醒她很多学习压力大的人应该会选择自杀的时候，她回答‘有些人会通过刺激的运动释放压力’。杀人确实很刺激没错……但正常人可不会做这项运动，更不会把杀人和释放压力连接起来。”
“靠……”小蓝警官抱着手臂抖了抖，“被你这么一说，细思极恐啊……”
桓言：“找孙倩的家长聊聊？”
魏长缨想了两秒：“不行，家长对孩子的保护是出于本能的，如果我们以警方的身份去询问的话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估计问不出来什么。不如……以做家访的名义，代表校方了解一下学生的情况。”
桓言觉得她想得非常周到：“行，我去让学校安排一下，你和孙倩的班主任一起去吧。”
魏长缨点点头：“好。”
原本事情是这么定下来的，但是询问孙倩的班主任之后才知道她是走读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桓言让学校恢复当晚的晚自习，这样正好也是在孙倩父母下班之后，方便进行交流。
时间差不多中午，学校的食堂还在正常营业，不过这会儿应该在忙着打包便当送到寝室去。
魏长缨带着桓言和小蓝警官来到阔别已久的高中食堂，看着里面熟悉的几个窗口，觉得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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