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咬了咬唇,黯然地垂下眸小声说:“听说英侧妃嫁给三皇子之前,刘家原本在跟宁家议亲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英侧妃放弃了青梅竹马的宁大少爷,执意选择嫁给三皇子为侧妃……”
“你久居深宫,却对宁之言的事这么关心……”苏染汐睁开眼睛看向彩衣,“你喜欢他?”
“王妃,休要打趣奴婢了。”彩衣咬了咬唇,吓得拼命摇头,“宁大少爷天人之姿,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他?”
苏染汐知道她这根深蒂固的奴婢思想一时改不了,淡淡道:“你正值青春年华,多才多艺,容貌姣好,踏实勤劳又谦虚谨慎,哪里配不上一个命在旦夕的病秧子了?”
“宁之言说白了不过是投胎比你好,赢在了起跑线,可是人的一辈子这么长,你决定不了起跑线,但可以冲刺一把更快更远的终点线。”
“人要先自爱,才能惹人爱。若是你一开始就看轻了自己,又怎么能奢求别人将你看在眼里?”
“王妃……”彩衣脸色变了变,眼底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生而为奴,我这辈子原本就是不值得,从没想过我在你眼里这么好。”
她攥紧了衣摆,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染汐:“我这样的人……原来也可以为自己挣一挣前途吗?”
苏染汐没说话,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彩衣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这时,一行人匆匆跑过来,为首那人身材高大挺拔,身着藏青底纹绣团纹锦袍,眉眼紧皱,气质严肃。
“你就是苏染汐?”宁蘅匆匆奔向凉亭,上下打量一眼年纪轻轻的苏染汐,神色间难掩憔悴。
“宁家主,初次见面……”苏染汐目光落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之中,讽刺一笑,“好大的阵仗。”
苏淮宁又出来作妖,劝说刘英不要被苏染汐骗了,但是感觉刘英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宁蘅沉着脸,望着苏染汐姣好的面容一时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言不发的阴沉面色看在众人眼里,就足以说明宁蘅有多么不待见这个不请自来的战王妃了。
“汐妹妹要来探望之言哥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苏淮宁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走到宁蘅身边站定,眉眼间都是压过苏染汐一头的傲然,“宁伯伯为了之言哥哥的病忧心不已,本无暇待客。”
“听说汐妹妹你这个时候带着人在宁府惹上了事,还罚了看门的一众护卫……不愧是当了王妃的人,真是好大的气势。”
她字里行间满是挑拨“只是宁府毕竟不是王府后院,汐妹妹专挑这种时候闹事,委实不该了。”
宁府众人一听,心里对苏染汐更有诸多不满——宁府为了大公子的病上下忙碌一片,怎么会有这么凉薄没良心的女人挑这个时候来撒泼?
她真以为宁家没人了吗?
“王妃高高在上,这样的大佛我们小小宁府供不起。”宁蘅一听苏染汐竟然耍威风耍到宁家门口,还敢惩罚他的护卫……
他登时不悦道:“来人,送王妃出去。”
苏淮宁扯了扯唇。
贱人!
活该丢人现眼!
宁蘅对苏家上下一向都没个好脸色,连她爹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怕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呢?
侍卫听令,正要去撵苏染汐。
“宁伯伯,苏染汐是毒圣春无双的女儿,听说医术真的不错,御医院的王御医都对她赞不绝口……”英侧妃一看宁伯伯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被苏淮宁挑拨得恨意四起,顿时急了,“要不就让她试一试吧?”
苏淮宁皱了皱眉。
刘英这个蠢货不是应该拿苏染汐当杀子仇人一样看待吗?她怎么反而帮贱人说起话来了?
“英儿,你怕是还不知道——如今的汐妹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婉娴静的相府二小姐了。毒圣擅毒,我也没听说过汐妹妹救过多少人,你怕是被骗了。”
苏淮宁拽了一下英侧妃,故意说,“她成了王妃,行事作风也跟以前大相径庭,连我爹娘都不放在眼里,今天又在宁府大闹一通,宁伯伯生气也是正常的。”
众人听得纷纷点头。
英侧妃就是过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才会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骗得团团转,居然帮她说话!
“守门的护卫是我做主惩罚的,跟苏染汐无关。”刘英冷冷扯下自己的袖子,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冷静才能控制住抽苏淮宁一巴掌的冲动,“宁儿,你以为我没做过调查会允许她进门吗?”
“我去御医院问过了,当初在岭北王御医的胳膊连根被咬断,眼看着人就废了,还是苏染汐想办法接上胳膊救了他一命!”
“谁说她是毒圣的女儿就只会用毒了?”她冷冷盯着苏淮宁,耿直质问:“这件事旁人不知道,你当时就在岭北,难道也不知道吗?”
“你——”苏淮宁被她的直言不讳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背刺自己的人居然会是刘英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
她究竟是为了宁之言才暂时替苏染汐说话,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不再敌视苏染汐了?
“英儿,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淮宁故作委屈,“我也为了之言哥哥的病着急,所以才百般求了师伯来救人。只是我师伯的医术都只能暂时续住之言哥哥的性命,汐妹妹和宁家一向没什么交情……”
她故意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宁蘅,“也不知道汐妹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突然跑来宁府说是能救人。”
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染汐根本不是来救人的,而是纯粹为了利益而来,想跟宁家做生意的。
宁蘅不是不知道苏染汐最近要做生意的事,只是一直忙于照顾儿子懒得关注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
听到苏淮宁这话,他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怒色,看向苏染汐的脸色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苏淮宁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心下一喜,连忙说:“我就是担心她年轻气盛爱出风头,给了宁伯伯希望又让人失望。事关人命,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苏染汐冷冷眯了眯眼,“怎么?瞧你这颐指气使的架势,苏大小姐放弃嫁入王府当小三的想法,转而来宁府当大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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