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白嫖,就是以抄书之名,在茶点铺拿取一本自己想看的书。书拿回去以后,又不好好抄写。等到时日差不多了,再拿一本潦草的手抄书,或随便寻一个借口来应付。
许六月这里还等着手抄书充门面呢,可是一日都耽搁不起的。所以啊,这抄书的要求,哪怕不高,但也免不得细致了一些。
对于许六月提出的‘借书款’这一要求,众人自然能理解。毕竟,大家伙儿都有抄书的经验。
不管是自己借了书回来抄,待抄好了以后,再拿去外头卖。还是直接在书肆那头接活,再等书肆回收,这都需要提前支付一笔银钱。
要么,是要先花钱借书或买书。要么,就得给书肆那头交付一定数额的押金。总之啊,想要像许六月这里一样,随便登记一下信息,就能将书领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别提,许六月这里还派发统一的纸墨。
给许六月抄书,那是连纸跟墨,都能省了。
按照刘丰的话来说,人家茶点铺都不怕他们弄丢或损坏了原书。难道,他们还怕人家收一笔‘借书款’吗?
再说了!
他们若是能好好抄书,不糊弄人,那‘借书款’自然也是不用给的。
都是读书人,脑袋瓜是通透的。只稍稍想一想,便能想通了。所以啊,这登记起信息来,也是毫不犹豫的。
当然了。
许六月这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刘丰这几个人带过来的学生,她比较信得过。所以在登记的时候,不仅手脚麻利,而且对于原书的押金,那是分文不取。
可后头听到消息过来的学子,就没那么容易拿到书了。
想抄书?可以。
除了要字迹工整,字体好看,按时交书以外,还得交付原书的押金。押金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抄书人所挑选的那本书,买的时候是多少银钱,那么押金就是多少银钱。
如果实在给不了押金,又想靠着抄书挣点银钱,也可每天来茶点铺抄写。只要原书不带离茶点铺!只要抄书人有空闲的时间。那么即便是从早到晚,都在茶点铺里待着,许六月也一样欢迎。
一来,没破了规矩。二来,也能给茶点铺增添点人气。
刘丰这几个人的宣传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不仅在最开始的时候,亲自给许六月带来了五六个人。就连回到了学院以后,还在给许六月散播消息。
以至于茶点铺这头,源源不断有人进来询问抄书的事儿。只一会儿的功夫,许六月的书架上,便少了五分之一的书。
她一直在茶点铺里,忙到了晌午后。
待金言跟碧玉从牙行那头买了人回来,这才将茶点铺的事儿交给了二人,开始往万福村那头赶。
也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起昨夜的梦,她心里头总有些不安。
以往也不是没做过噩梦。
但每一次醒来后不久,那些梦的具体内容,便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只这一次!竟记得越发清晰了。
在忙着登记抄书信息时,许六月的脑海里,就不止一次跳出了昨夜做过的噩梦。整得她一个白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金言和碧玉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赶紧回家的。
……
回到万福村时,已经是申时了。
整个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六月从村口走到村子中央,家家大门紧闭。一路上,竟没瞧见一个人。
就连谢小梅的杂货铺,此时都已经上了门锁。
许六月见此,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于是,加快了脚步,朝工作室那头奔去。
眼瞧着,距离工作室没多远距离了。突然,迎面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瞧见许六月,立即喊道:“哎哟!六月丫头,你可回来了!”
“梅婶!”
许六月看到来人是谢小梅,连忙问了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来不及说了!我还得去郑家拿药呢。”
谢小梅急匆匆上前,道:“你赶紧回去看看吧,工作室出大事儿了!”
言毕,也不等许六月再开口,谢小梅便跑远了。
许六月心下不安,连忙运起了轻功。
没一会儿,便瞧见工作室门口,围着一大堆的人。
好家伙儿!
倒说呢?
怎么家家户户都关了门,路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合着,这是跑来工作室看热闹了?
许六月来不及让大家伙儿让路。
脚尖一点,便直接飞到了墙的另一头。
工作室里,乱成一团。
不管是前来打木柜的两个木工,还是那几个绣娘,都躺在热炕上,捂着肚子打滚。
他们疼得浑身都是汗,脸色也惨白得很。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热炕下头,是一堆堆的呕吐物。
郑大夫忙着给这个喂药,又忙着给那个喂药。慌忙之下,满脚都踩到了呕吐物上。
热炕旁,还围着不少绣娘们的家人。
那些家人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替自己的妻子受苦。
“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六月一边询问,一边朝里头挤去。
众人听到许六月的声音,就仿佛是瞧见了定海神针,连忙松了口气。
“六月!你可算回来了!”
李大壮最先迎了上来,开口道:“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工作室可就乱套了。”
“噗……”
李大壮的话刚刚说完,热炕上便传来了巨响的屁声。紧接着,只听到那放屁的人忍着痛,喊了句:“我……我不……不行了!我又要去……去茅房了。”
放屁的人,正是其中的一个木工。
他额头上都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说起话来,气息极弱。就连挣扎着要起身,都得有人去扶。可见,此时的他,有多痛苦。
“怎么会这样?”
许六月示意一旁空闲的人,赶紧将那木工扶去茅房,道:“上吐下泻的,瞧着倒像中毒了。”
“是中毒了。”
郑大夫的额头上,也一样布满了汗珠。
他头也没抬,继续给热炕上的人诊治。但嘴里,却应道:“所有人的症状,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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