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宝就在水缸旁边杀小鱼呢。
听到许老二的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插嘴。
许六月可是要将‘聋子’当到底的,所以也没理由在院子里听他们啰哩吧嗦。
再加上肚子饿,她早进灶房切马铃薯了。
上次用小鱼小虾换来的四个马铃薯,许六月留了两个小的出来。
这一次,刚好能用上。
许老二的声音也是大啊。
那一句句骂声儿,就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莫说是灶房里头了,即便隔壁的林家,恐怕都嫌吵吧?
这许老二?
挑唆的功夫还不赖嘛!
以前只知道,他的婆娘许金氏是个喜欢扯是非,挑拨离间的人。
现在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吵吵吵!你急什么!”
许老头心里是气,对于许六月这个孙女,他真是恨不得一棒子给打死!
可他现在的肚子,也饿着呢。
今日,因为许刘氏昏倒的事情,他午饭都没吃。
现在看着许六月在灶房里忙活,便打算吃饱了再说。
“人家官府那头判刑,还有个秋后问斩哩。你看看她,现在在灶房里忙活!
饿了吧?等她把晚饭做好了,咱们再收拾她!”
说罢,许老头又道:“老子年纪大是大了,可还是这个家的主人!没有老子,哪里来的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区区一个赔钱货,翅膀还没硬呢!收拾她,那还不容易吗?”
言毕,更是朝着许老二吩咐:“你去给我找一条麻绳来,等下她晚饭一做好,就先把她捆了,吊到水井里去!
上独角山是吧?打长辈是吧?我倒要看看,她的胆子有多大!”
水井!
许老二一听,连忙来了精神。
“好咧!我现在就去!”
哼!
家里的这口水井,可是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打好的。
里头的水虽只有一半高,但水井下头又深又黑。
莫说是许六月了,即便是个大人被吊下去,恐怕都得吓得半死。
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只是在离开院子之前,许老二还不忘朝许天宝瞪了一眼。
“大哥!我和爹现在可是要帮你管教闺女!我这一走,你可别透露了什么风声儿!
要不然,我就让爹和娘把你一起捆了!然后,把你和你闺女一起吊到水井里,也算有个伴!”
许天宝杀鱼的手突然顿了顿。
再抬头时,就只能看到许老二的背影了。
许老二走得快,没能瞧见许天宝眼中的恨意。
是的,是恨!
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许天宝的心里,就已经对许家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不清楚从何时起。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如此恨着自己的亲弟弟?
从他跛脚到现在,每一天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爹不疼娘不爱,家里没一个人尊敬他。
这样的日子,他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年啊!
为什么在之前的十几年,他的心里即便再难受,也没有产生过要报复的念头?
可现在……
只是一个多月的功夫,他竟已经要靠掐住自己的手肚,才能忍住不去跟许老二干架!
难不成,真的是他已经受够了吗?
呵!
也该受够了啊!
十几年的不公平对待,十几年的冷嘲热讽,难道还不够吗?
亲爹亲娘暂且不提!
他们生他养他,他该感激。
但是弟弟?亲弟弟啊?
他把对方当亲弟弟,对方将他当什么?
要把他一起捆了吊到水井里?
这就是亲弟弟啊!
许六月在灶房里,早已将外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最后,许老二警告许天宝的那几句话。
要不是因为手里正在捣腾面粉,她都想给许老二鼓掌!
干得漂亮!
许老二啊许老二,我正愁你大哥对你们不死心呢。你倒好,还给我来个神助攻。
许六月跟上次一样,把马铃薯切成了丝,跟糙面粉混在一起,做了薯饼。
一碗糙米熬成了糙米粥。
又从屋子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打散,几把葱花全部切成小段,炒了一个葱花蛋。
葱花蛋刚刚出锅,许天宝就把处理好的小鱼小虾拿进来了。
许六月热锅,先把小鱼香煎了,再放小虾进去炒。
没什么配菜,只是放了油盐。
但因为火候掌握得不错,所以味道还是极好的。
趁着灶房里没别人,许六月先将一小部分的香煎鱼虾丢到了空间里,堵住初八的嘴。
然后,左手一个菜,右手一个菜,出了灶房。
许老头和许老二等人,早已经堂屋里等着了。特别是许金氏母女,此时正稳稳坐在饭桌上,等着开饭呢。
呵!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
这一家人,还真是连骨头都不想要啊?
他们凭什么以为,如此对待了我许六月后,我还得给你们煮饭吃?
“娘!招娣!端菜!”
许六月只瞟了一眼堂屋,便朝屋子里喊道:“娘把糙米粥端了,招娣你去拿薯饼。”
说罢,又添了句:“爹!捡四个人的碗筷!”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将东西端到了自己屋里。
大房的屋子里,有一张用来堆放衣服的桌子。
许六月将衣服先拿到床上放着,便把菜放到了桌子上。
哑娘和许招娣现在对许六月是言听计从。
再加上堂屋那头的人,正虎视眈眈盯着她们呢。她们半点也不敢耽搁,便把东西都端回屋了。
许天宝呢?
原本还因为吊井的事情,堵着一口气儿。
现在瞧见许六月的做法,竟意外的觉得舒坦。
“这……这是什么意思!”
许金氏眼睁睁看着大房的人,将东西都搬回自己屋了。
于是再也坐不住,跑到堂屋门口:“他们这是要吃独食吗!”
“太过分了!大伯一家真的太过分了!”
许芬芳也没能忍住,跑了出来。
“以前还只是许六月那个贱丫头欺负人!现在连大伯和大伯娘都会给我们脸色看了!”
“娘!我要吃好吃的!”
许元宝跺着脚,又开始闹腾了。
许金氏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屋子,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许老二。
“你不是吃完晚饭,就对付那丫头吗?现在呢?晚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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