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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1 / 1)

江夏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陈光,你今天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我在那个会场见到你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陈光暗暗叹口气,转头笑笑,“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没想到你先给我一个惊喜。”

说着视线扫到挂在墙上的那件橘红色小洋装,问:“这衣服你买的?穿着挺好看的,多少钱?”

江夏盯着他的眼睛,也笑了一下,“不是,这衣服可贵了我哪买得起。这是那个跳楼的姐姐借给我穿的,明天就还给她。”

陈光心里忐忑,也无心再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便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江夏看着陈光身上这套西装,问道:“你这身衣服,是梁总给买的?”

陈光听到梁总两个字,心脏又是一颤,点头,“是,梁总说出席这种场合得穿的得体一点。”

江夏伸手摸了摸西装的料子,“质感真好,梁总很会挑衣服啊。”

陈光目光流转,“钱花到了,质感还能差。”

江夏笑笑,“也不是这么说的,这西装特别适合你的身材,衬衫和领带也特别搭。”

陈光忽然就想起下午试衣服的时候,梁胥年在他身后对着镜子满意的笑容。

江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陈光,我怎么觉得,你们梁总对你好像特别好呢?呵呵,我刚刚看到你挽着她走进场的时候,都惊呆了。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恐怕根本不会知道你们是上下级的工作关系,你们那样在一起,看着特别像情侣。”

陈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勉强笑笑:“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梁总今晚恰好缺个男伴,就拿我充数了而已,你别多想。”

江夏仔细品着他这句话的语气,又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然后一笑,“我觉得也是这样,你们梁总那么漂亮又有钱,肯定不少人追求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她结婚了吗?”

陈光愈加的呼吸困难,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悬崖,而江夏就近在咫尺的,一步一步的逼他靠近那个深渊。

忽然就烦躁起来,憋闷了一个晚上无处发泄的烦躁,被人一拳头猛砸在太阳穴上一样。他伸手扯了一下领带,忽然大声道:“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她结不结婚跟你有关系吗?”

江夏被他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一瞬间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变得那么暴躁,几近狰狞,看她的眼神里,竟然带出了一股明晃晃的嫌恶。

她皱了一下眉头,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抽了一口气,不让泪水掉出来。

“陈光,我说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陈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江夏,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赶紧说,不要再绕弯子了。”

要杀要剐,就直接上吧,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的呢?

此刻的陈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潜逃在外的通缉犯,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生怕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心里又实在是压抑的要命,于是衍生出那么一点点企盼,快来个什么人认出他的真面目,把他绳之于法吧。

江夏揉了揉泪光闪烁的大眼睛,紧紧皱着眉,“陈光,难道不应该是,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梁胥年回到家之后心情很不好,她把车钥匙扔给了陈光,冷漠的摔门,是因为她不想再看到陈光脸上谨小慎微的表情。那副左右逢源的嘴脸,特别令人生厌。

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资格生陈光的气,明明原本错的人就是自己。

可回家的一路上,那个年轻女孩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那么干净又天真,透明的像块精心打磨的水晶,仅仅是看她一眼,便会折射出自己的苍老与不堪。

然后她才意识到,原来让她生气的,根本不是陈光。

从没见过盛怀仁如此专注的盯着一个女人看那么久过。

相比于见到她挽着陈光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盛怀仁对这个叫江夏的女孩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关注。

这算什么?

她这个前妻是早已在他的眼中化为乌有了么。

梁胥年洗了个澡,裹着浴巾走出来,楼上楼下都是空荡荡的,安静的发慌。陈光不在了,这个家又回归了原本的死寂。不想这么早睡,便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开了瓶,自斟自饮。

82年的干红,没有用醒酒器,酸的发涩。

家里存了很多这个年份的酒,盛怀仁从未发现过,还是以前的保姆问起,太太怎么每次出去买酒都喜欢买82年的呢?

梁胥年没有给出过答案,她一直固执的以为这个答案只有盛怀仁和她知道。

但也许他早就忘了。他们相亲第一次见面时,他给她倒的那杯酒,就是82年的干红。

就这么一个人喝掉了大半瓶,梁胥年觉得浑身发热,心气却意外的顺畅了,脑子里许许多多个画面重叠在一起,有她和盛怀仁第一次见面时他为她倒酒的画面,有他们站在民政局门口大雨倾盆的画面,还有盛怀仁抱着一个女孩目光温柔的画面,和他轻揽着那个女孩的腰一起走出去的画面。

意识在这一刻变得忽然清晰了,梁胥年恍然大悟,原来是同一个!

仿佛发现了一个什么惊天的秘密,她四下看着,却找不到谁可以分享,于是拿起了手机,找到了盛怀仁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胥年?”

便笑起来,笑声特别轻快,“盛怀仁,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胥年,你怎么了?喝醉了?”

她仍是笑,“我知道了!盛怀仁,你那天在走廊里抱的女人,就是今天这个江夏,对不对!”

盛怀仁又沉默了片刻,才道:“胥年,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我还能在哪儿?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梁胥年的笑声止住,渐渐化成了哭腔。

“胥年,你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盛怀仁说。

“你不敢承认?你怕我不高兴?”梁胥年抢话道,“没关系啊,咱们不是都离婚了吗?你已经自由了!你想抱谁就抱谁去吧,我才懒得管!我祝你和那个江夏幸福,赶紧结婚,让她再给你生个孩子,你们一家三口甜蜜美满,哦,你想多生几个也没问题,反正她那么年轻,肯定能生......”

“胥年,你醉了,早点休息,我挂了。”电话那边盛怀仁的声音依旧冷淡。

“盛怀仁!”梁胥年忽然一声嘶吼,“如果一切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跟你结婚,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我都认了!”

盛怀仁挂了电话,心情有些复杂。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梁胥年喝醉耍酒疯,因为是在电话里,他甚至难以想象出此刻的梁胥年是一副什么样子。

离了婚之后的梁胥年,变得愈加的让他看不懂了。

可他明明以为,结束那段苦闷的婚姻,她会活的更快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盛怀仁放下手中的电话,走去冰箱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口。刚刚跟蔡秘书喝了两杯酒,现在胃烧的厉害。才想起那会儿带江夏去七楼,那一盅八珍鱼翅一口都没碰。

小家伙居然说吃出了学校门口艇仔粥的味道,他笑笑,真应该哪天找个时间去那家店尝一下味道。

忽地又想起梁胥年的话,“我祝你和那个江夏幸福,赶紧结婚,让她再给你生个孩子......”

盛怀仁不明白梁胥年为什么要这么说,可隐隐约约的,又觉得似乎被她说中了什么。唯独他很清楚的一点是,如果刚刚的梁胥年是清醒状态,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些胡言乱语。

所以,这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么。

宋玉婷拉着楚京瓷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跑到盛怀仁耳边道:“小清新妹子喜欢程孟樵,有没有很失落?”

满满的幸灾乐祸。

盛怀仁觉得这些女人还真是会无风起浪的动物。

小家伙临走前对他说的那一句“剩坏人”脆生生的,可他却还是能从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看出几分隐藏的情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明明跟他毫无关系,但

就这么把她放回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虽然他一直都看不懂梁胥年,梁胥年对他倒是看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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