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接连几日不见身影,但对皇后和小公主的关爱却从未减少。便是没空去坤宁宫陪她们母女二人,也会不时地送些好吃的好玩的过去。
当着议政大臣的面儿,萧子墨偶尔也会询问卫泽几句,毫不避讳的向世人宣告,他对皇后和公主的喜爱。
故而,流言蜚语还没传出来就消弭无踪。
萧子墨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世人,他对皇后的喜爱可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长久久。那些起了心思的只能打消念头,缩起脖子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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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驿站
童涟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驿站,不至于露宿在野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童涟将其中一个家丁叫到身边,仔细盘问了一番。
“安公子可安然脱身?”童涟赶了一天的路,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神色却不见丝毫的疲惫。
“回大人的话,安公子是最早一批出的城,此刻怕是已经过了灵州,在回大宛的路上了。”下人恭敬地答道。
童涟点了点头,对此十分满意。
他将安容塞到周家的家仆里,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因为周家向来保持中立,从不参与党争。若非他曾经施恩过周予,周家欠下一个人情,这事儿未必能成。
童涟并未告知周予安容的身份,周家虽然答应了帮忙,但若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难保不会临阵反戈。
好在,这一招险棋他走对了,一切还算顺利。
“你们回去好生歇着,明儿个打起精神来赶路,务必在五日之内赶到云州地界。”童涟手指轻扣着桌面,吩咐道。
家丁们应了一声,低着头有序地退了出去。
云州,四方客栈。
凌肃等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日。
“父亲还要多久到云州?”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五官俊朗,与之姣好的容貌不相匹配的是他那阴晴不定的神色。
在梅云镇被人下药扔出镇子,可是让他丢尽了颜面。尽管他尝试着回去找那店家的麻烦,却始终无功而返。
后来,还是有江湖上的朋友出面调解,这事儿才算是揭过去。可那耻辱印在他的脑海里,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总有一日,他会再踏进梅云镇,将那里夷为平地,以雪当日之耻!
“按照脚程来算,还有四五日。”一个身着劲装的汉子答道。
年轻男子听了这个答案,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一下。四五日对寻常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他来说,却度日如年,甚是煎熬。
他已有好些年没见到父亲了!自打十岁那年,父亲在任上期满回京述职,他就再也没见过他!尽管他写过无数书信送往京都,可父亲却让他以大局为重,说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日后的相聚。可父亲却不知,他有多渴望能够一家人团聚。
他的母亲,在日思夜念中煎熬,熬得眼睛都瞎了。母亲的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康健,又苦苦盼了这么些年,抑郁成疾。一年前,母亲病重,没能熬过去,丢下他离开了人世。在她病的最厉害的时候,夜夜说着胡话,含着父亲的名字。可他,到底是没能出现。
他不是不怨恨,可还是抵不过对父爱的渴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父亲!
待回过神来,年轻男子便吩咐了下去。“传令下去,让底下的人都给我安分些。若是惹出什么乱子来惊动了什么人,军法处置!”
“公子放心,我等绝不给公子惹麻烦。”
年轻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又交待了几句,才挥手将人屏退。
这时,作男子装扮的貌美婢女端着膳食推门而入,将碗筷摆放在了外间的桌子上。“这云州城虽富饶,但也就醉仙楼的酒菜能勉强入口。公子,就将就着用些吧?”
年轻男子听见女子温软的嗓音,烦躁的心才稍稍有了一丝安慰。“都有些什么吃的?”
女子如数家珍的将几道菜品一一报了一遍。“公子可要饮酒?”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若是叫父亲知道,定少不得一顿责骂。”
父亲对他的教导十分严厉。
除了请当世的大儒教他经史子集,骑射功夫亦没有落下,还制定了一堆的规矩,诸如饮酒、赌钱之类,是万万不能沾染的。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一直努力做个自律的人,从不经意破戒。
女子识趣的没再提这茬儿,默默地端来水盆,伺候他净手。
男子洗完手,起身去了外间。
醉仙楼是当地有名的酒楼,厨子烧出来的饭菜味道自然非同一般。男子原先本没什么胃口,却被这食物的香味所吸引,拿起筷子用了一些。
尽管味道不错,但他也不敢多吃。
因为师傅们教导他的时候,便说过不可沉溺于声色犬马,亦不可对任何事物表现出喜爱来。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只许吃个半饱,不能贪图这口腹之欲。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每盘菜尝了尝之后就搁下了筷子。
婢女见他喜欢的吃食都不能大快朵颐,顿时心疼不已。可她到底只是个婢女,没资格对主子说教,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男子带着随从去云州城各处转了转,行事低调,没再重蹈梅云镇的覆辙。就这样熬了四五日,总算是到了与父亲碰头的日子。
这日天都还没亮,男子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公子,天儿还早着,您再躺会儿吧。”值夜的婢女睡在榻前的躺椅上,听见床上的动静,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男子却拒绝了她的好意。“父亲今日该到了,我得去城外迎一迎。”
“这个时辰,城门都还没开呢。”婢女好意的提醒道。
男子听她这么一说,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是啊,这会儿天都还没亮,距离城门开启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他便是这会儿赶过去,怕也只能在那边干等着。
“银霜,你说......多年不见,父亲能认出我来吗?”男子望着床帐顶上的福字纹路,轻声的问道。
婢女笑着安抚道:“老爷怎么可能认不出公子!老爷不是每年都叫人将公子的画像送回京都了么?”
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的父亲,对他的印象,怕也剩下画像上那刻板的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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