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蓟,大人叫你去前头见客呢。”药童过来请的时候,小蓟正在药田里锄草。听了他的话,他头都没有抬一下。“不去!”
“唉,大人叫你去,是抬举你,你怎么能这样啊!”药童因为他的态度皱起眉头。“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侯爷还在正堂候着呢。”
小蓟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继续埋头挥舞着手里的锄头。
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下雨了,他得赶在落雨之前把杂草清理掉。否则一旦下雨,杂草就会又窜得到处都是,很难根除。
药童见他当自己的话耳旁风,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前院,张御医正跟姜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药童一个人走了回来,朝着门外探了探头。“小蓟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药童欲言又止。
“侯爷又不是别人,你有话就直说。”张御医最受不了这般吞吞吐吐的。
药童只好将小蓟的话转述了一遍。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张御医听完药童的话,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锄草有比见贵客重要吗?
他这是在帮他疏通人脉啊,这傻小子!
姜祁倒是觉得这个叫小蓟傻归傻,却能在一件事情上如此专注,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无妨,改日得了空再见也不迟。”
姜祁是个大忙人,没坐多大会儿就离开了。
姜祁一走,张御医就忙不迭的冲进后院去找小蓟兴师问罪。师徒两个每天都是这般的相处模式,大伙儿早已习惯,都见怪不怪了。
*
武安侯娶妻,可是京都的一大盛世。
众所周知,武安侯乃先皇后的娘家侄子,当今圣上的表弟,文武双全,又有着宋玉潘安之貌,是多少闺阁女儿家心目中的佳婿之选。
乍闻武安侯即将大婚,京中贵女全都傻了眼。
“不知武安侯说的是哪家的闺秀?”
“莫不是圣上有意让武安侯娶了那南夷的芙雅公主?”
“没透出什么风声啊,怎么就要大婚了?!”
一时间,大伙儿都对这位未来的武安侯夫人充满了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入了武安侯的眼,竟是这么着急着要把人给娶进门?
有人猜会不会是文丞相家的鹂娘。文相年事已高,正有意栽培下一任的内阁首辅,而姜祁无异于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鹂娘是文相的老来女,如今二十有四,虽说年纪比姜祁大了好几岁,可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当年在京都也有着第一才女的美名,配姜祁想来是不差的。
不过,这个说法,很快就被文相澄清了。
鹂娘因为才情出众,被皇上特许去了新开的女学做先生。试问一个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女子,如何能做得了武安侯夫人?
也有人猜测,未来的武安侯夫人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苏家可是还有一位嫡女没有定亲呢,不正好跟武安侯凑一对儿,来个亲上加亲?
当然,这个说法不怎么靠谱。
毕竟,苏家七娘着实太不显眼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如何能配得上姜祁这位惊世绝艳的武安侯?!
冯氏倒是想,可惜跟苏二老爷商量的时候,当即就被驳回了。“你少操心武安侯的事,那也是你能肖想的?!”
“老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冯氏据理力争道。“那可是咱们府上唯一的嫡女!你那庶出的女儿都能嫁入伯府,我的瑶姐儿怎么就配不上武安侯了?!”
“珊姐儿是嫁过去做续弦,又不是原配,如何能相提并论!”苏二老爷嗤了一声,觉得冯氏太过不自量力。
姜祁官衔比他高出好几级,又有爵位在身,便是娶了公主也是使得的。
两人同朝为官,姜祁本事如何,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那可是下一任首辅的人选,多少王侯都争相想让他做女婿,哪里轮得到他!
“若瑶姐儿是个出众的,不必你开口,我早就登门提亲去了!可你瞧瞧,她如今被你养成什么样儿了!”苏二老爷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冯氏气得直咬牙,始终是心有不甘。
苏瑾玥那个在乡下养大的野丫头都能当皇后了,她的女儿怎么就不能做侯夫人了?!冯氏越想越生气,而后便去了趟国公府,径直找上了国公爷。
“若能与武安侯联姻,苏家岂不是又多了一道助力?”冯氏嘴上倒是说的好听。又将苏瑾瑶说的如何如何的好,愿意为家族分忧什么的,企图借此来说服国公爷,让他在皇后娘娘替苏瑾瑶说上几句好话。
要是能求得一道指婚的懿旨,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国公爷又怎么会应下这无礼的请求!任凭冯氏将苏瑾瑶夸成一朵花儿,也掩盖不了苏家二房门第不够这个事实。
苏瑾瑶虽说也是苏家的姑娘,可国公府早已分家了,苏二老爷只是一个从四品没有实权的京官,想要将女儿高嫁,的确是有些难度的。毕竟,在这个权贵遍地的京都,随便扔块石头就有可能砸到几个皇亲国戚。
就苏二老爷这样的官衔,实在是不够看!
武安侯是什么人?那可是文能入阁,武能安邦的国之栋梁,是圣上母族唯一幸存下来的一滴血脉,圣上对他的器重,有目共睹。
“弟妹,瑶姐儿的亲事,我会让关氏替她留意的。”国公爷听她啰嗦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端了茶杯送客。
冯氏在国公爷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私底下难免又是一阵抱怨。
“若非运气好,生在了我家老爷前头,这国公爷的位子早就是我家老爷的了!”
“夫人慎言。”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吓得心惊胆战。
冯氏哼了一声,又将她们训斥了一顿。“你们可是我府上的奴婢,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下人们低下头去,没敢顶嘴,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她们原本可都是卖身到国公府的,是冯氏嫁到苏家之后,才分到她身边伺候的。真要算起来,她们是国公府的奴婢,而是不是她冯氏的奴婢!
真正拧不清的,是她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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