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郡主被奶娘扶着从长公主的寝殿出来时,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长公主府方才捏着她的下巴说的那番话,无疑是拿着刀子割她的心,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她从未想过,她一心想要嫁的人竟厌恶她至此!
“郡主,郡主莫要哭,咱们再想想法子......”奶娘见她落泪,心疼的不得了。
“还能有什么法子......”玉蝉郡主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多年的梦一朝成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
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
前面不远处就是荷花池,玉蝉郡主心灰意冷,突然推开身旁的奶娘,朝着荷花池跑了过去,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快来人啊,郡主落水了!”奶娘追上来时,见玉蝉郡主挥舞着双手在湖里扑腾,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身后的丫鬟婆子急急地跟上来,却是束手无策。
她们都不会泅水,下去了也是白搭。
奶娘急的差点儿厥过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找会水的婆子来!”
丫鬟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朝着外头跑去。
*
齐王府
“你说什么?”玉蝉郡主投湖自尽的消息传到苏瑾玥耳中,她正往河灯上描着兰花。中秋佳节错过了放河灯,多少有些遗憾。于是,便打算在王府后院的池子里放几盏过过瘾。
不语凑到她的身旁,压低声音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叫奴婢说,这玉蝉郡主也是活该!”
谁叫她觊觎姑爷!
苏瑾玥倒是没有幸灾乐祸。只不过,玉蝉郡主接二连三的挑衅,让她有些不舒服罢了。“人可救过来了?”
“救是救活了,不过听说伤了脑子,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不语回忆道。
苏瑾玥哦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落水会伤及脑子倒是真的,但会令人记忆衰退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玉蝉郡主莫非又想玩什么花样?
“听说,救上来的时候都没气儿了。长公主都发了话,要那些奴婢陪葬呢。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吐了几口水又活了过来,然后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连长公主都不认得了。”
“是装出来的吧。”含冬嗤了一声。
“宫里的御医都请到了府里,都没给个确切的说法。”不语继续说道。“听丫鬟私下里说起,玉蝉郡主的言行举止与之前大相径庭,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面貌可以有所改变,可这性子一旦形成,如何会说变就变?”含冬摇了摇头,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蹊跷。
苏瑾玥亦是这么认为的。“派人去打探打探,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含冬应了一声。
苏瑾玥抛开杂念,很快就将河灯制作完成了。
“王妃,可要去请王爷过来?”不语试探的问道。自中秋那日起,王爷跟王妃之间好像出了些问题,不似以前那般情意绵绵了。
正好借此机会,让两人消除隔阂,恢复以往的恩爱模样。
没想到,苏瑾玥却拒绝了。“王爷忙于政务,就不要去叨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转眼,萧子墨就出现在了苏瑾玥的面前。
苏瑾玥:......
果然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么?
“参见王爷。”丫鬟们见他进来,纷纷行礼问安。
萧子墨抬了抬手,她们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苏瑾玥拨弄着桌子上的河灯,两人单独相处时,还是有些许的别扭。“王爷不是与几位大人查账,怎么这么早回来?”
“王妃可是还在为玉蝉郡主的事生本王的气?”萧子墨上前一步,单刀直入的问道。
苏瑾玥故作镇定的侧过身去,拾起桌上的河灯,淡淡的说道:“王爷说笑了。殿下玉树临风、英姿不凡,受人景仰倾慕,妾身为何要生气?”
“那这两日,王妃为何要刻意疏远本王?”萧子墨见她不承认,又往前垮了一步。
苏瑾玥见他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王爷多虑了,妾身并没有......”
萧子墨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有些话,娇娇似乎忘了。不如,本王帮你回忆一下?本王说过,除了娇娇,不会再娶任何女子进门。”
手腕处传来的温热感,让苏瑾玥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她没想到,萧子墨也有这么不君子的一面!
简直就是个无赖登徒子!
“呀!”不言端着茶水进来,见两人姿势亲昵的靠在一起,慌忙的转过身去。“奴婢这就出去,奴婢什么都没瞧见。”
苏瑾玥想要解释,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
“王爷这是做甚?!”她试图将手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抽出来,可惜力气不如人。
萧子墨瞥见她泛红的脸颊,心情突然变得舒畅。“走吧,不是说要放河灯?我陪你一起。”
苏瑾玥想要拒绝,却见他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河灯大步走了出去。
苏瑾玥无奈,只得跟上。
她辛辛苦苦做了半天的河灯,可不能都便宜了他!
这样想着,心态便渐渐地平和了下来。
此时,天还未完全暗下来,府中也只依稀点了几盏灯。两人走过长廊,转过假山,跨过石桥,总算是来到了临水阁。
“王妃,放河灯之前先许愿吧。”不语拿了笔墨在一旁伺候。
苏瑾玥眨了眨眼。
居然还有这茬儿?
萧子墨见她愣着没动,于是走到凉亭中的石桌旁,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而后,将纸条折叠起来,放进了河灯里。
在丫头们的催促下,苏瑾玥不得不依葫芦画瓢,将写着心愿的纸条放进河灯里。
几个丫头也都来凑热闹,将自己手里的那盏灯里塞了纸条。而后,将中间的蜡烛点燃,油纸做的灯便亮了起来。烛火摇曳,打在画着各式花纹的壁上,温馨而又浪漫。
准备得差不多之后,几人便拾阶而下,蹲下身子,缓缓地将河灯放在了湖面上。随着微风拂过,湖面档荡起层层波澜,推着河灯慢慢的移动,渐渐远去。
“方才许了什么愿?”
“想我嫂子这一胎是男丁!能让家里的香火延续下去。你呢?”
“我所求不多,想要涨涨月银!”
几个丫头交头接耳,小声地嘀咕着。
萧子墨侧过头去,看着身旁姿容妍丽的妻子,不禁好奇她许了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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