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影舞拖着一身的病态要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她伤的这么重,不该随便走动的。
“去找大夫来治疗你的伤。”如果他不去,那么自己就亲自去帮他请来大夫。
“不,你别动,我去,我去叫大夫包扎我的伤,不过你得赶快躺好。”苍云展将她按回床上躺下,才撤开了身子离去。
临出穹庐时,他回过身来。
“我想我该告诉你,我决定修书上京,向可汗提议与大宋和战,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那么我们便不再是敌对的身份。”他炖了顿,才又开口道:“如果你我不再是宿敌,那么你是否会接受我的爱?”
聂影舞的胸口涨满了犹如窒息般的酸楚。
她自己已经是有婚配的人了,她能给他什么承诺?
得不到她的点头应允,苍云展捂着自己血流的胸口,又兜回到她的身边,她若不答应他,那么他便不离开。
聂影舞瞧见他的眼中包含了坚决的神采---幽幽地,她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你,如果大辽战火不起,你我不再是死敌,那么晚会考虑接受你的这份感情。”她抬起了泪眼,求他,“现在你快点去包扎你的伤口。”别让血再这么不停地流下去,那纵使是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得到小舞儿的允诺,苍云展这才点头离开。
然而他走了,却留下更多的愁困扰住了她。
聂影舞发现自己对苍云展有了情感,有了不舍,而这份感情远超过她从小所受的礼教---
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
“将军!”
文阔没经过守卫的通报,便闯入了聂将军的营帐里。
守卫紧迫而入。“聂将军,文副将他---”
聂将军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他明白文阔之所以不顾军纪礼仪地闯入,只是交集影舞的下落。
文阔双手撑在聂将军的案桌,焦急地追问:“听说吕将军回来了是不是?”
“是的。”
“那么影舞呢?影舞是否也逃出来了?”
“影舞是逃了,但有没有逃出辽营,这目前我们还在打听之中,文阔,你别心急。”
别心急?影舞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叫他如何不心急?
要知道影舞倘若没能顺利地逃出辽营,那么她搭救吕将军的事便成了苍云展取她性命最好的借口,届时,影舞的性命垂危,而他如何能坐视不管?
不,不行,他不能待在这儿干着急,他必须去探一探影舞是否安好,否则他不能心安。
“将军,末将想潜进辽营内,查看影舞的下落。”
“不行,这太危险了。”他虽然心急女儿,但他也不能不顾属下的安危,任由文阔往地狱里闯。
“末将再怎么危险也不及影舞一个人待在敌营里来得危险。”
影舞是他的未婚妻子,他为她的安危冒险这属天经地义,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为了他,那么影舞便不会带兵去攻打大辽。
现在影舞吃了败仗,还成了苍云展的俘虏,以影舞那么刚烈的性子,若是被为难了,最后必定走上自寻短见一途。
文阔单膝跪地:“将军,请您让末将走一趟,如果末将不走这一趟,那么末将无法心安。”
“文阔,你这是在干什么?”聂静静绕过案桌,扶起了文阔。“对于影舞的安危,我身为人父的担心不下于你,只是这事不仅关乎于影舞一个人,还关系着咱们大宋整个营区的将士们,我不能说出兵就出兵,你该了解。”
“末将就是了解将军的为难,所以才不敢央求整营的弟兄为影舞的安危出征,而决定独自潜入敌营之中查探影舞的下落,求将军念着末将心焦如焚的份上,准许末将的请求。”
“好吧,我答应让你潜进敌营内,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找出影舞的下落,救她出来,随后我会派兵出征,届时你若无法顺利地救出影舞,那么你与影舞的安危便会比当下更加艰难。”
为了女儿,为了文阔,聂将军做出来举兵征战的决定。
文阔行了个军礼。
“谢将军成全,末将今夜就立即行动。”他希望他有足够的好运能救出影舞,且全身而退。
---
聂影舞在自个儿的穹庐内踱步。
自从那一夜苍云展承受她那一刀后,她便无法再硬起心肠去漠视他的多情。
那一刀她刺的不浅,且他因迟误了救治的时辰,导致流血过多,所以到现在他人还躺在病榻上。
苍云展是活该的,他明知道她与他是敌对的,那么她就不会对他心软,他不应该心存侥幸,认为她不敢对他下手。她虽这么告诉自己,对于苍云展的伤,她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可是---她却忍不住地为他担心,担心他熬不过这一劫,担心他因此而丧了命。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她怎么会为了苍云展而感到心神不宁!
聂影舞烦躁的掀开帘子,想出去透透气。
蓦然,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挟持她闪进穹庐里来。
“影舞!”
那声叫唤好熟悉,像是---
那人放开她的嘴,拥她入怀,熟悉的怀抱有熟悉的味道。
是文阔!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他扮成了辽兵的模样,就是为了救她。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苍云展有没有为难你?”
聂影舞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她的口吻幽凄凄的,没有他预期的快乐。
文阔又紧紧地搂她入怀。“你可是在怪我来迟了?”
“不,不是的。”她从来没怪过他。“我知道当时你身负重伤,我又怎会怪你呢!”
“真的?”
“真的。”
得到她的保证,他释然地笑开了眼眸。“你不怪我那就好了。现在我得先将你送出辽营。”文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刚刚潜入营区时听说苍云展身受重伤,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聂影舞点了点头。“是真的。”
是她亲手刺了那一刀,亲眼看见那血突突的流出。
“太好了,你爹此时正整军校阅,打算举兵攻打辽营,而现在苍云展身受重伤,看来这一战应该是天意注定咱们要赢---影舞---”他回眸看她,却惊见她泪流满面。“你怎么了?”他心慌意乱地提起袖摆为她拭泪,此刻他才发现一个女人的泪真的可以击垮任何一颗刚硬的心,像现在他瞧见了影舞泪流满面,他的心竟无端的抽痛。
聂影舞尽是摇头,无法说出自己泪流的原因是为了苍云展的伤,她只能求文阔。“文阔,快去阻止我爹,要他别出兵,苍云展他亲口告诉我,他要修书回京建议两国和战,我爹若出兵,岂不是破坏了两国和战的可能。”
“辽国不可能答应和战的。”不说辽国现在的兵力远远的胜过他们,就说辽国现在主事者萧太后一心想结束南北对峙的局面,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和战这提议的。
“话虽说得没错,但苍云展是他们的重要将领他的分析也许有利于萧太后的考量,文阔,不管和战能不能说成,咱们总要试一试,毕竟两国相争,苦的是黎民百姓。”
聂影舞的话不无道理,只是----
“若要回去,也得咱们两个一起走,不然若和战无望,你在这儿岂不是当个现成的人质。”
“不,我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文阔的眼睛盯住她。
因为---她放心不下苍云展的伤---然而这个理由,叫她怎么开口跟文阔说?
她的眸中揉合了太多的挂念文阔的心蓦然一抽,眸光直直地盯住聂影舞。
“告诉我,他是谁?”
是谁绊住了她?是谁让一向无忧的聂影舞有了眼泪?
聂影舞不停地摇头不停对文阔说:“对不起---”
负了他一片痴心,是她不对,但叫她在这个时候背弃苍云展,她做不到。她无法再他伤势还未明朗化之前,就离开他。
文阔攫住了聂影舞的双臂,“不准你说对不起。”不许她的心里有别人在。“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冒死前来,她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回报他的爱!“跟我走,不许你留在这里。”
“文阔,你别为难我。”她站着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