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寻光被沈恒安提出的请求给整蒙了。
“沈先生,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办比较好吧。我一个外人...不太合适。”
沈恒安是阮倾城的前任未婚夫。
君九先生是阮倾城现在的男朋友,看这样子他俩十有八九会成为合法夫妻。
那梧桐路旧居地下的桃花酿,是沈恒安亲自埋下的。
他埋下那玩意儿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他和阮倾城的婚礼上喝啊!
这东西能拿去送给君九先生?
徐寻光都能预见到他将桃花酿送给君九先生,被君九先生的保镖按在地上狂揍的画面了。
尽管他跟君九先生也算是朋友,但这顿打绝对跑不掉。
“寻光啊,我这里今晚很忙,未来一段时间也很忙,怕是没空亲自去办这件事。”
“你放心,君九先生收到我的这份大礼,不仅不会生气,反倒会心情愉悦。知道为什么吗?”
徐寻光当然不知道原因,他顺口问道:“为什么?”
“他连我跟阮倾城的婚房都抢,能收到我亲手酿造的婚礼桃花酿,他一定更开心。”
徐寻光:“...”
君九先生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寻光,麻烦你了,请务必在今晚七点之前将桃花酿送到扶云宫。”
徐寻光心里还是不愿意,但沈先生第一次开口求他,徐寻光真不好意思拒绝。
知遇之恩跟栽培之恩,徐寻光没齿难忘。
再说,就算君九先生收到礼物会暴跳如雷,给他一顿暴揍,那...
挨揍就挨揍吧。
“行,我现在就去梧桐路取酒。”
徐寻光起身走到玄关柜,手指勾起车钥匙圈,刚要出门,突然听见电话里的沈恒安说:“寻光,我大你几岁,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听你叫我一声哥?”
徐寻光脚步一顿。
总觉得今天的沈先生很反常。
“沈先生。”徐寻光有些担忧地询问他:“沈先生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还是心情不好?”
沈恒安模棱两可地说:“我要做一件筹谋已久的大事,心里有点不安,想跟你聊聊天。也不知为何,每次跟你聊天,都会感到心情放松。”
是要去谈一场大生意吧。
商人们就是这样,一个大型项目,往往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做筹谋。
“没事就好。”徐寻光放下心来,他说:“我现在就出发去梧桐路。”
沈恒安听到电话那边响起大门关合的动静。
他有很多话想跟徐寻光说。
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语言懦夫。
“...你慢点开车。”
沈恒安准备挂电话。
却在这时,听见电话那边的青年声音带笑地喊了声:“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哥。”
沈恒安瞬间湿润了双眼。
“好。”
握紧手机,沈恒安压下满腔悲怆情绪,轻声说道:“寻光,你是个很优秀的大提琴家,你一定要永远坚定不移地相信你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既然选择了大提琴这条路,那就要头也不回地走到底。”
“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麻烦你了。”沈恒安快一步挂了电话,怕自己的情绪会通过电话露馅。
徐寻光坐进车里,启动车子,盯着还停留在通讯录页面的手机屏幕,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沈先生今天真的很反常啊。
徐寻光当初调查Shary下落的时候,曾来过阮家故居一次。但路不熟,他在导航的帮助下赶到阮家故居,已是两个小时后。
阮家当年就被拍卖了。
但不知为何传出这栋房子风水不好的消息,导致这栋房子一直没被拍卖出去。
四年时间过去,别墅早已荒废,院内杂草丛生,冬天呈现出一片颓丧之势。
徐寻光翻墙跳进后院,发现院子里虽然长满了杂草,但大厅通往后院的推拉门却打开了一扇。
嗯?
他警惕地走到屋檐下,朝里面张望几眼,才发现大厅地面铺着几床脏兮兮的被子。
看样子,是有流浪汉偷溜了进来。
今年的南洲市真的挺冷,流浪汉们也需要寻找一个避风港,像阮家这种被法院拍卖的房子,就成了他们偷住的最佳场所。
徐寻光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装作看不见,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院子。
他拎着一把从路边农具店买来的锄头,按照沈恒安的交代,来到后院那片荒废的月季园,直接开挖。
挖了十多分钟,就挖到了那个酒坛子。
他跪在地上取出酒坛子,抬头时,发现屋檐下站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流浪女。
那女子头发枯燥得像是稻草,她瘦巴巴的身躯晃荡在不合身的肮脏大棉服下面,脏兮兮的脸颊像是已经几年没洗过,只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还保留着原有的色彩。
但那双五黑的杏眼中,目光却显得很呆滞。
“你住在这里?”徐寻光解释道:“我只是过来取东西的陌生人,别怕。”
说罢,徐寻光将钱夹里仅有的628块人民币全部掏出来,放在了身前的空地上。
“这是钱,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寒风中,徐寻光手腕上的红色蕾丝飘带随风飘动。
他要一生心善,为他的shary祈愿。
做完这一切,徐寻光抱起地上的酒坛子,转身走到院墙下面,正打算翻墙而出,突然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
“Alexia...”
Alexia,那是他的英文名字。
徐寻光僵直地站在院墙下。
半晌,他错愕回头,望着院墙下面的流浪女,双眼逐渐变得湿润。“你...”
徐寻光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女人,难以置信地喊道:“Shary?”
可那流浪女听到这个名字,却毫无反应。
她依然目光茫然地看着徐寻光,反复地喊着他的英文名。
“ Alexia...”
她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徐寻光,只记得Alexia这个名字。
徐寻光迟疑地向前,捧住流浪女的脸,用手轻轻地擦女孩脸上的污迹,却发现怎么都擦不掉。
他力气开始变大,但依然擦不掉流浪女脸上的脏东西。
“痛...”直到从女孩嘴里听到疼痛低呼声,徐寻光这才猛然回神。
他一把拽着女孩的手,毫不迟疑地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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