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再得脸,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竟然这般对她?!!!
周灵素依旧不服,被两个嬷嬷抓着手臂,还是连踢带打,没一刻的安分。眼中,更是对阿笙赤裸裸的轻蔑和厌恶。
这眼神,看得阿笙有些冒火。
她示意两个老嬷嬷一左一右,牢牢压住周灵素双肩,自己上前,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
“啪!”
一记耳光,落在周灵素脸上。
周灵素猛地瞪大眼睛,口中“呜呜”地叫着。
不用细听,便知道她骂的是“贱人,你怎么敢?”
阿笙:“奴婢是伺候贵妃娘娘的下人。可奴婢们再卑贱,也是宫中的奴婢,轮不到周二小姐任着性子教训。”
她既是说现在,也是说刚才周灵素对那小宫女动手。
“周二小姐若是要教训奴婢,还是等自己什么时候先成了这宫中的主子,再说吧。”
说着,她挥挥手,“带走。”
周灵素被两个嬷嬷押着走远,还听到她在“呜呜呜呜”地喊着什么。
大约是:“我是!我定是这宫中的主子,你给我等着!等着!”
阿笙微微冷笑,摇了摇头,转身去了。
周灵素被两个老嬷嬷犯人一般押着,一路奔着东侧角门而去。
那瓷白的小瓶子,还隐在里衣袖子里,晃晃荡荡。
周灵素头发都散了,身上的裙子也被泼得满是脏污,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为了今天,她自己的私库都快要掏空了。
怎能就这么叫人给赶了出去?不行,绝对不行!
可那两个老嬷嬷手劲儿极大,扭着周灵素胳膊,她一丝都挣扎不得。
却在行过吊桥之际,眼角余光瞥见花木掩映下,一角明黄一闪而过。
是鸿庆帝!
周灵素心一横,拼着肩胛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身子往边上一歪,堪堪挣开了一个老嬷嬷。她双眼一闭,身子直直倒下吊桥。
砸进下面的太液池中。
隔着水,周灵素恍惚听见一阵脚步喧哗声,“有人落水了!”
紧接着,是那把她朝思暮想的男声:“灵素?快!快来人!把周二小姐给朕好生救上来!”
周灵素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
清凉殿内。
周灵素虚弱地睁开眼睛,“皇上,皇上!臣女怕,臣女好怕!”
她身上换好了干净舒适的寝衣,一头扎进床榻边鸿庆帝的怀中,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眼睛还没睁开,却满是泪痕。
“灵素,不怕。”
皇帝温和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周灵素只觉通体都放松了下来。干脆身子软软地依在皇帝怀中。
鸿庆帝:“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臣女、臣女是……”周灵素闭了闭眼睛。当下,她能顺利进宫封妃才是最重要的,还不是挑战贵妃的时候。
周灵素:“臣女是失足。”
“这里是你姐姐的清凉殿,又没有旁人,灵素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朕说。当真,只是失足?”
“是……”周灵素点头,却委屈地哭了。
鸿庆帝心底已经有谱。
他对周灵素没什么特别的偏爱。
既然这个周二小姐,为他的吟儿所不喜。那他……便也可以不要了。
毕竟周灵素也算是正经的盛京闺女,有父母兄弟,若是叫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她母家定会恃宠生娇。
到时候还要再为万吟儿换身份,麻烦。
想着,鸿庆帝轻轻推开周灵素身子,“既是落水,便好生修养着。等养好了身子,再出宫回家。”
他声音和煦,周灵素却一下子听出了其中刻意营造出来的
距离。
皇帝……不要她?
周灵素难以置信,她不甘地瞪大眼睛,“皇上,臣女今日落水,湿身的样子,只叫这合宫之人都看去了。臣女、臣女没法子活了!”
说着,她双手捂住脸,哽咽难言。
鸿庆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莫怕。这宫中凡是看过你身子的人,朕都可以处置了。叫他们永远不能出去乱说。”
若周灵素没捂着脸,当看得见鸿庆帝脸上的阴鸷。
可此时此刻,她脑中想的是,皇上肯为她处罚姐姐宫中的宫人,当真是待她极好!
皇帝不要她,定是因为贵妃进的谗言!
只要她再努努力。
皇帝定会情难自禁。
周灵素感受着贴身小衣里,自己藏好的白瓷瓶。被双手遮着的眼底闪过的狠意。
“臣女想叫臣女的贴身婢女进来伺候。”
只因那瓶子里的秘药,到底该如何使用,周夫人并未和她说个清楚。只说到时候,紫烟会为她打点一切。
想给皇帝下药,得先叫紫烟过来。
可……
不一会儿,谷公公满脸为难地进来回报:“回皇上,回周二小姐,二小姐说的那个婢女,手脚不干净,竟敢偷盗皇上赏赐贵妃娘娘的翡翠发簪,人被拿住,已经被打死了。”
周灵素眼睛猛地瞪大。
贵妃那个贱人,居然敢生生打死她的婢女!这……这就是在下她周灵素的脸,下周府的颜面!
不能再叫她在宫中一家独大!
想着,周灵素心一横。反正,那迷药左不过就是吃的。
剂量大一些,就全当是……助兴了!
见鸿庆帝兴致缺缺,起身要走。
周灵素直接翻身下床,“噗通”跪在了地上。
“周二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周灵素避开谷公公搀扶的手,只想鸿庆帝背影叩头,凄楚道:“臣女自知没有福分能随侍在皇上身边。求皇上赐臣女一张席面,叫臣女若民间寻常夫妻般伺候皇上用膳,以全臣女一片思慕之情。”
鸿庆帝回头。
只见周灵素一身素白寝衣,还散发着潮气的头发披在肩上,看上去楚楚可怜。
鸿庆帝:“既如此,叫贵妃准备席面送过来。”他又看了眼委顿在地的周灵素,“贵妃身子不好,这顿午膳,她便不用陪着了。”
半个时辰后。
阿笙脸色雪一样苍白,疾步趋入万吟儿寝殿,“娘娘,周二小姐……”
“那贱人不正是得偿所愿,正得意着吧?”
“不、不是的娘娘!”素来稳重的大宫女,浑身哆嗦,“二小姐、二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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