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华皎皎正在给老太太输木系能量,缓解因为过敏造成的不适。
别看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瘦小小一个,年轻时是真正扛过枪杀过敌人的铁娘子军。
也正是那些年的雷雨风霜,使得她身子骨落下了不少毛病,加上华老爷子去世给她的打击太过沉痛绵长,身体状况越发差。
好在这些年她在老宅将养,又吃了一段时间的养身丸调理身体,这次食物过敏的症状虽吓人但没有伤到底子。
不幸中的万幸。
华皎皎操控木系能量在老太太身体里游走,看到她在睡梦中渐渐舒展开眉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随口一句话,让老人家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她心里很自责。
病房外传来动静,华皎皎给老太太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正巧听到萧子君那句让华仲远不要偏心她的话。
萧子君遗传了阮亦舒的好样貌,五官漂亮中又带着点可爱稚气,即使做出撇嘴、翻白眼等等之类的动作,也只会让人觉得娇气而非刁蛮。
她看到华皎皎出来,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心想:
刚才打人的时候那副嚣张模样怎么不见了,华叔叔来了,就等着挨批评吧!
华仲远迎上前,声音温和不带一丝责备意味,“皎皎,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人已经没事了,我给她把了脉,确实是食物过敏,和中毒无关,但症状发得急,催吐又伤到了肠胃,好生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就在华仲远还没来的时候,她让邹竹生几个守着老太太,借医院的电话打给了江老。
江老说研究院吃了牛肉的人全都好好的,没有人出现和老太太一样的症状。
这也更加证明,牛肉没有问题,老太太住院全然是由山楂过敏引起的一场乌龙。
把情况大致说了下,华皎皎内疚道:
“爸,这事怪我,是我让吴婶炖牛肉的时候放山楂的,不然奶奶也不会过敏。”
她看向一起过来的大伯华仲实和大伯母周秀贞,表达自己的歉意。
华仲实摇头,“这是个意外,一家人不说这些。”
旁边的周秀贞脸色不大好,没有说话。
华仲远了解他这个大嫂的性格,除了小儿子华同安,她对自己和对别人要求都非常严格,这会儿怕是责怪皎皎却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
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他只有皎皎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
“我和你大伯还有你姑姑都不知道你奶奶对山楂过敏,今晚说要回老宅吃饭也没回去,
真论起来,也是我们当儿女的失职,你一个小姑娘才刚回来,怎么能怪你?”
老太太上岁数了,他们兄妹三个却一个比一个忙,一年中回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他们不孝,而是在那个位置上身不由己。
皎皎住在老宅的这几天,哪怕自己大着肚子忙研究院的工作,也坚持早晚陪老太太吃饭、聊天、针灸,老太太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
顾铮说得对,她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真心实意对老人家好,当长辈的怎么能因为一次无心之失就寒了孩子的心?
注意到华仲远投过来略带不满的目光,周秀贞抿了抿唇。
犯了错还不准说,小叔子未免也太宠孩子了。
他们这种家庭,过于溺爱只会害了孩子。
华仲远不在乎她怎么想的,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他轻轻摸了下华皎皎的头,温声哄道:
“傻丫头,你也吓着了吧,别担心,你奶奶她也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们注意忌口就行。”
华皎皎眼底划过诧异,他竟然一点都不怪她吗?
这种事放在别的家庭,当父母的再怎么也要批评两句,这是正常且合理的,她还没有玻璃心到接受不了。
从没有被父母无条件偏爱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爱意时,是温暖而又不确定的。
这一幕落在萧子君眼里,和她期待的完全不同,她懵了,娇声不满道:
“医生说急性过敏也是会死人的,她一回来就把奶奶害了,您这样轻拿轻放,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华仲远皱眉,深沉的目光凝视着萧子君:
“你和子阳犯错,撒娇求长辈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话?”
萧子君一噎,“我,我……”
这还是华仲远第一次对老友留下的两个孩子如此疾言厉色。
“皎皎是我女儿,我再怎么惯她都是应该的,而且这是我们华家的家事,不是你一个小辈该议论的。”
阮亦舒眼神微闪,连忙扯了下萧子君。
“仲远,子君也是担心老太太,她性子直说不来拐弯抹角的话,像她父亲一样,你别跟她计较。”
回头便斥责道:“长辈都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皎皎是好心办坏事,她已经很自责了。”
看样子仲远很喜欢这个女儿,还是不要当面唱反调的好。
提到萧父,华仲远脸色缓和了些: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老太太病着也不方便见人。”
阮亦舒没办法,只好又说了些关心老太太的话,带着儿子女儿离开。
临走前,华仲远突然叫住她,严厉警告:
“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今天在大院说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不然别怪我不念两家情分。”
说完他就和华皎皎进病房了。
阮亦舒刚想扬起的笑意消失在嘴角,脸色白了几分。
“什么好心,我看奶奶就是被她克的……”一旁萧子君满不乐意地嘟囔。
走在最后还没进病房的周秀贞听到,眉头皱起,“子君,你说什么?”
萧子君立马挣开阮亦舒的手,上前挽住周秀贞,压低声音道:
“就是那个池兰香啊,她们找人看过,说华皎皎命硬专克身边的人,孟家、池家凡是她待过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没回华家前奶奶一直好好的,吃喝上从没出过岔子,怎么她一回来奶奶就进了医院,说不定就是被给她克的!”
搞封建迷信是不对的,周秀贞这种年年在单位评先进的同志自然知道,可人心呐,还是容易受这些话影响。
病房里老太太醒了,华皎皎和她说了会话就主动出来接热水,悄悄往杯子里加灵泉。
回来的时候,周秀贞正在走廊等着。
她从华皎皎手里接过搪瓷杯,“皎皎,医生让住院多观察几天,你身子重就别守着了,免得老太太还要担心你。”
老太太也说过让她回去休息的话,华皎皎道:
“那今晚谁陪床?”
“你爸和你大伯要赶回单位处理工作,同安那个臭小子跟朋友喝醉了酒来不成,今晚就先我和竹生守着。”
“那就辛苦大伯母了,明天我过来换你。”
“好,回去吧。”
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华皎皎和吴婶离开医院,回到东城大院。
吴婶今天跟着担惊受怕早就疲惫不堪,明天白天还要去医院照顾,一进门就回屋休息了。
华皎皎关上门进到空间,再出来时屋内一片漆黑,有刺骨的冷空气从没关严实的窗户里钻进来。
她眼皮一跳,屋内,一道不属于她的呼吸骤然朝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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