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解毒非常随意,怕冉冉乱动,先叫上官谨舟将她劈晕了,然后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地扶着她在地上盘腿坐着,紧接着拿出匕首在她的右手食指上划了一刀。
最后她自己也盘腿坐下,伸出双手抵在冉冉背心。
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
众人将她俩围在当中,均十分好奇地盯着。
这样的解毒方式,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沈平安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一条汪洋大河,河水是血色的。
许多小兵拿着武器飘在水上叫嚣。
紧着,她看到一个巨大的自己,身高足有小兵的四倍大,手里提着把大铁锤。
她一脚迈进河水里,水位才到她的膝盖。
她举起铁锤,毫不留情地冲着密密麻麻的小兵们砸过去。
砸一下,死一片。
砸两下,死两堆。
小兵们毫无反抗力,矛啊剑的武器扔到沈平安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沈平安砸了好一通,有点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于此同时,围观的众人也看到沈平安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冉冉被割破的伤口处流出了黑血。
桃花和双寻一左一右地守着她,桃花手里还捏着条帕子,纠结要不要给她擦汗。
沈平安休息够了,继续砸小兵。
就跟玩游戏似的,这边砸一通,那边砸一通,小兵虽然多,但也经不住她往死里砸。
不知道砸了多久,沈平安感觉两条胳膊都不能动了,终于把河里的小兵全砸死了。
鲜红的河流畅通无阻。
冉冉的指尖黑血流尽,开始流出鲜红的血。
沈平安从冥想中恢复过来,一下子瘫倒在地。
“小姐!”桃花和双寻齐齐上前扶住她。
沈庭竹也跑到她跟前,担忧地问:“大姐姐,你没事吧?”
沈平安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虽然没有和桃花、双寻说过,她有时治病会耗费心血的事,但桃花和双寻见过几次,都有经验了。
两人二话不说就把她架到了摆好饭的桌边坐下——上官老爷子早就吩咐厨房把饭菜摆过来了。
本就是办寿宴,菜肴都是现成的。
腊肉豆腐、乌梅鱼条、花雕蒸火腿、五香炙牛肉、辣椒炒八宝兔丁,几碟炒的绿油油的蔬菜和一碗野鸽子药膳汤,并一大碗皇庄上进的珍珠米饭。
沈平安实在是累,连提筷子的气力都没有。
桃花见状,赶紧先盛了一碗鸽子汤,一勺一勺地喂到了她嘴里。
一碗鸽子汤下肚,沈平安恢复了些许元气,接下来就开启了狂吃模式。
而冉冉还没醒。
萧拾欢慌了,跑到她跟前质问道:“冉冉怎么还没醒?”
沈平安咽下一大块牛肉,又喝了一口汤,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上官大人下手重了,再等等!”
萧拾欢不爽她轻飘飘的态度,又找不到话说她,就有些憋屈了。
她跑到上官柔葭身边,看了她一眼,眼底都是担忧。
上官柔葭轻声道:“你别担心,她不过做做样子。”
上官柔葭很自信。
而上官老爷子看到这里,已经非常确定沈平安已经达到了使用指环的第三层级,便悄悄儿地走开了。
不多时,冉冉果然醒了,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好痛!”
“冉冉你醒了。”萧拾欢忙跑过去。
冉冉后脖子疼,指头疼,周围又都是人,她对方才中毒后发生的事没有印象,不过也晓得自己发生了不好的事。
“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她困惑地问萧拾欢。
口齿清晰,目光有神,她的毒真的解了!
萧拾欢张大了嘴巴,又是惊讶,又是失望,不知该怎么解释。
众人哗然!
上官柔葭猛然冲过来,一把扣住冉冉的手腕把脉。
片刻之后,她震惊地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看冉冉,又转头看向沈平安。
沈平安还在吃,她虽然吃得多,但吃得斯文有礼,像蚕食桑叶一下,一点一点,桌上的饭菜便去了大半。
上官柔葭呆愣在原地,只觉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冉冉还在困惑中,上官谨舟回答了她的疑虑:“ 你中毒了。”
冉冉便“啊”了一声:“我怎么会中毒?”
“你吃的桂花糕被人下了毒。”
冉冉又“啊”了一声,脸色越发困惑:“桂花糕是小姐赏给我的……”
她看向萧拾欢,萧拾欢脸色不自然起来。
她是萧家唯一的姑娘,又是老小,自小备受宠爱,别说心计,就是喜怒哀乐也不善掩藏。
上官谨舟也算是和她自小认识,她眼神飘忽,脸色发烫,他一下子就明白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给她难堪,只是借口调查案情,带着她和冉冉去了书房。
问了一遍冉冉事情经过后,他便让她去外面守着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萧拾欢还想垂死挣扎,叫上官谨舟一记严厉的眼风吓住,便什么都招了。
“柔葭的主意?”
萧拾欢很够义气:“是我先提出来的……”
就她那个脑子,根本想不到这事上官柔葭早就谋划了,不过是借着她的手闹起来。
就算她不主动提起,上官柔葭也有法子叫她背黑锅。
上官谨舟看得透透的,训了萧拾欢一顿就放她走了。
萧拾欢是哭着出去的。
沈平安救了人,又酒足饭饱,便不大管下毒的人是谁了。
左右寿宴跟她没什么关系,她露过脸,送过脸,也算礼数到了,便和上官老爷子告辞。
她如今在上官老爷子眼里就是一宝贝疙瘩,她说要走,老爷子马上就喊上官谨舟送她。
上官谨舟不乐意,沈平安也不乐意。
上官瑾睿跳出来毛遂自荐,沈平安就让他送到了门口。
上官谨舟和老爷子进了书房,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他。
上官老爷子浑不在意:“小姑娘之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可是差点闹出人命!”
上官老爷子笑了:“有沈平安在,出不了人命!”
“祖父,你也太相信她了。”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指环的秘密是无稽之谈吗?”上官老爷子敛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她那什么劳什子内功解毒,根本就是在诓人,实际上都是指环的功劳!”
上官谨舟虽然觉得内力解毒匪夷所思,不过和指环解毒比起来,他还是觉得内力解毒更可信些。
上官老爷子不管上官柔葭,任她胡闹,上官谨舟不能不管。
他找到上官柔葭的时候,上官柔葭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一脸的失魂落魄。
沈平安像一座山挡在她面前,不可逾越,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战胜她。
“柔葭,”上官谨舟开门见山,“你是因为安郡王的事才教唆萧拾欢下毒的吗?”
上官柔葭一怔,马上回过神来:“大哥,你说什么呢?”
“拾欢什么都跟我说了。”
上官柔葭脸色一沉,咬了咬嘴唇,冷冷道:“怎么,你打算大义灭亲吗?”
“柔葭,你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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