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姝摇了摇头,还笑了一声:“不怕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清者自清。”
沈侯爷一时哑然,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
沈老太太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因为她们祖孙两个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姝儿确实不是赵振平的亲生女儿,在让赵振平做上门女婿的时候,姝儿确实已经在她娘沈云娘的肚子里了,万一这件事查出来,也是这辈子洗不清的污点。
死了十几年的云娘,也会被人拉出来,再遭受不堪的羞辱和议论。
想起这些,沈老太太就忍不住心痛,拿起帕子擦起眼泪:“我可怜的云娘,我的姝儿,你们母女两个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老天要这么折磨你们,云娘死了,赵振平那个畜生还不放过她。”
沈侯爷叹了口气,对沈清姝说:“你现在就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挽回我们沈家的清誉,否则,从今往后,我们合族都没办法出门见人了。”
要他说,真是当年姑妈非要招赘的错,把云娘好生嫁出去,就算再出去,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一点都不会牵连到沈家来。
现在可好,招赘,招赘,稍微有廉耻,好点的男人,谁会愿意做上门女婿,看女人娘家人的脸色过日子?
沈侯爷现在反正是想不起来,就因为沈家二房有赵振平这个入赘的女婿,这些年他才能暗戳戳的从二房弄走了二十多万两的银子。
沈清姝一时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事出突然,她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沈侯爷以为她没办法了,干脆一皱眉,这么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赵振平他就是为了钱,这样好了,我们给他一万两银子的封口费,让他撤了状纸,离开京城,不管他从今往后到哪里去,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怎么样?”
沈清姝表情复杂:“舅舅,这就是平时的处事态度?”
分明是治标不治本,后患无穷的馊主意。
沈侯爷看出沈清姝这个小辈脸上的不赞同来,脸色顿时有些过不去,他在侯府大房,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除了他亲娘,谁敢说他不对?
全都得听他的。
这沈清姝就是没爹没娘,才没人好好教她怎么敬重长辈。
他不悦的说道:“怎么,你觉得不好?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清姝细想了想:“有一个办法,就看舅舅敢不敢做了?”
沈侯爷规避危险的本能,下意识就立刻觉醒,这是她自己的事,平时让他去做危险的事?但是转念一想,在皇上眼里,自己这个沈家一族的族长,都有着维护二房祖孙两个的义务,二房祖孙出事,他要是不出面维护,任由沈清姝一个人去单打独斗,皇上会不会觉得他冷漠无情?
他顿时心头一凛:“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清姝淡淡笑着,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赵振平不是把我们沈家告了吗?这么着,那我也要告!”
“你告谁?”沈侯爷有些懵。
“胡久思。”沈清姝说。
沈侯爷下意识就打了一个哆嗦,不可思议地盯着沈清姝,仿佛见了一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玩火?那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她就是再嫌弃了他,看在他是胡家人的面子上,胡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理,你一个小小的商户女,你斗得过太后娘娘吗?”
沈清姝摆了摆手:“舅舅,胡太后那个人也爱面子,胡久思让她丢尽了脸面,她也会觉得没脸见人,这次,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沈侯爷不禁纳罕:“那你的意思,你告他,你是十拿九稳,还会让他这次比上次更丢人了?”
上次他就让胡太后彻底厌弃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搭理过他,这次,还能更狠?
沈清姝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对上次胡久思被胡太后冷落的事情的根源,知道的不完全,毕竟胡久思跟一群男人做到什么程度了,太后和皇上是不可能想叫人知道的,因此流传出来的只是说胡久思有可能好男风,跟一群男人在屋子里寻欢作乐。
因此,沈侯爷不知道,胡久思是亲自下场作为主角的,跟这群男人在寻欢作乐。
她就将上次船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从始至终经历过的人,可比暗中盯梢的三公主周蔓和殷家人,还有四皇子他们知道的更多。
于是,胡久思是因为跟男人们一起鬼混,才被胡太后彻底失望的真相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简直浑身爬满了虱子一样毛骨悚然:“怪不得,太后娘娘这次对他寒了心,他竟然都不能生了?”
不能传宗接代的男人,比女人还不如,女人至少生了跟娘家姓,也有一半血脉。
“这里头,不会是你的手笔吧?”他怀疑的眼神看向沈清姝。
她都能全身而退了,把胡久反击到那种地步,也完全有这个可能。
沈清姝摇摇头:“这是他咎由自取,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舅舅,你可别觉得我狠,如果我不狠,被关在那群男人里头的人,就会是我,你能想象到我的下场吗?”
沈侯爷不禁脊背窜起一股冷寒,没等他说什么。
沈清姝继续说道:“他专门叫赵清芙把我引诱到船上去,打定主意,就是事后,把我的尸首沉到河里头去,事后,就算有人找寻我,从淤泥里把我的尸首找出来,河水也会洗掉我身上所有的罪证,行凶作恶的人,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明明是盛夏的季节,沈侯爷一路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感觉到的全都燥热。
可听到沈清姝说的这些话,仿佛让他置身于数九寒冬。
“他,他怎么敢?”他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可话一出口,他神情又情不自禁变动了一下,他敢。
胡久思无法无天,他什么不敢做呢。
以前欺辱了一个七品官的嫡女,最终结果也是被他抬到后院里做了侍妾,最后这个女人是死了,还是活着,也没人知道了。
以胡久思的为人,多半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就是一只疯狗,他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不觉得是自作自受,反而认为是我害的他,只要他不死,就会咬死了我不放。”沈清姝思路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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