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说都不跟我说一句,就把铺子和房子全都给出去了,那可是六七万两的银子,她是疯了不成?”
一想到乔巧儿竟然背着他把蔡家的家业送了人,乔老爷子火气压都压不住,一脸老脸横眉怒目,气势汹汹。
看他发这么大的火,还真是少见。
平时乔家那些人在蔡家闹的时候,全凭这个辈分最大的乔老爷子说几句公道话,把乔家那些人蛮横无理的人都叫回家去。
今日他这样生气,可见是真的被气坏了。
蔡老太太不禁有些心慌:“这,这不是巧儿的错,她也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当时为了开那三间铺子,就到沈家借了十万两银子,本来还是想着赚了钱还人家的,可谁想到。”
提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抹泪:“谁能想到,他跟我那可怜的女婿,两个人在外头贩货的时候,会遇到那些天杀的劫匪了,这钱还能等赚回来呢,人就没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巧儿她也不容易,这债她又不能不认,如今除了按照约定把铺子抵给人家,还能怎么办呢?”
蔡氏更是胆怯:“爹,巧儿她病了。”
蔡氏说巧儿病了,那是指望着公爹能看在孙女病了的情况下,能对她多一点慈爱。
可惜蔡氏高看了乔家人对乔巧儿的态度,耿氏当即撇一撇嘴:“这病得可真是时候,铺子房子的白白送给人家,听说祖父来了,她就病了。”
言下之意,她是装病。
蔡老太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蔡氏很委屈:“大嫂,巧儿是真的病了,我怎么会骗你?”
可没人听她解释,乔老爷子已经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大嫂说得对,她这病,病得可真是时候,别是干了这种没脑子的事,不敢见我,这才装病躲起来的吧。”
“叫她滚出来,给我跪下!”
他愤怒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惊得蔡氏单薄的身体立刻就跟着抖了一下,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心想着,二郎那样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怎么有这样一个暴烈可怕的父亲呢。
蔡老太太也急忙替乔巧儿给乔老爷子说好话:“亲家公,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巧儿是真的病了,床都起不来,也是这件事把她打击的太厉害,她一时接受不了,才病倒的。”
这话是乔巧儿给自己的病,找的一个现成的理由,蔡老太太是深信不疑,此时也说给乔老爷子听。
乔老爷子一愣,就皱了眉头,这还真有可能。
毕竟,天降一大笔巨债,放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何况还是乔巧儿这个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多能耐的黄毛丫头。
死活把持着蔡家的铺子不放,结果到头来,被沈家给一锅端走,她病了也正常。
“咳咳!”乔老爷咳嗽两声,立刻就给妻子使眼色。
耿氏看在眼里,便是一笑:“这样啊,那我做大伯母的既然来了,可一定得去看看她。”
这假模假样的架势,蔡老太太看了就忍不住皱眉头:“不用······”。
“好啊好啊,大嫂去看看吧,巧儿是真病了,你去看看,给我做个证,千万别叫爹误会了我。”蔡老太太想着孙女儿苍白虚弱,瘦巴巴可怜人的模样,想着叫她静养,蔡氏却忙笑起来,一把挽着耿氏的手。
明明耿氏比蔡氏还小五岁,可行事处事上,就比天真单纯的蔡氏更显稳重成熟,耿氏这些年也是花了大心思去揣摩蔡氏的为人心性,又费了大功夫去拉拢她的。
蔡氏素来都把耿氏当个知心人,有什么话都跟耿氏说。
这些年也是巧儿严防死守,宁肯哄着蔡氏在家里伤春悲秋,思念亡夫,也没有放她出去跟耿氏“好姐妹”似的出门逛街当冤大头不说,还把蔡家的家底都揭了个底朝天。
可巧儿毕竟还年轻,在她年纪小还不懂世故的时候,还听着她娘的话,跟乔家走动的十分亲密,等她吃了许多暗亏,才知道面对的乔家是也一群怎样的饿狼,就等着把蔡家全都拆吃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两人说走就走,乔老爷子哼了一声,端起茶,兀自饮起来。
乔老爷眼光暗戳戳地想着蔡家还能剩多少银子。
耿氏与蔡氏笑眯眯亲亲热热的就往乔巧儿屋子里去了。
且说这两人才往巧儿的院子里去,金蝶就立刻要去给乔巧儿报信,谁知,这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来人一声惊叫,也吓了金蝶一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你毛毛躁躁的躲在这里干什么?”
面前眉毛一竖,一脸嚣张的中年妇人,赫然就是耿氏跟前的陪嫁老妈妈许妈妈。
“原来是许妈妈,对不住,我刚才没看见。”金蝶现在只想着快回去通报消息,强笑着道了歉,就要离开。
她胳膊就被许妈妈拉住了:“死丫头,你撞了人还想跑,这也算了,你刚才躲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偷听?蔡家的丫头都是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俗话说,奴似主人形,耿氏精明厉害,身边的心腹许妈妈就是她的马前卒,左膀右臂。
正因为是耿氏的心腹,金蝶才这样忌惮。
“没有,没有,我刚才准备进屋呢,听见老太太更在招待客人,这才要离开的,没别的事。”她干笑着解释。
心里却忍不住骂,这是她们蔡家,她就是上房揭瓦,也轮不到乔家的奴才管。
可心里这样想,那是心里的事,面上她可不敢说。
许妈妈平时就看着金蝶这丫头不顺眼,主子小姐掐尖要强也罢了,就她一个奴婢,平时也一双眼珠子极不安分,偷摸摸地往这里看,往那里看,好几次她想干点什么,就发现她一双眼珠子就看了过来,好像专门盯着她似的。
“什么没别的事,我都看见了,今天这事你不说清楚,就别走。”她打定主意,这次才给金蝶一个教训。
这奴才偷听主人谈话,可是犯了主子的大忌,这次金蝶可跑不了了。
耿氏和蔡氏才到月洞门这里,就听到许妈妈的叫嚷声,还拉着金蝶的胳膊不放,金蝶这一脸焦急的只想跑。
耿氏不禁眯起眼睛:“许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客人,耿氏可没有觉得自己的管事妈妈在主人家这样做是失礼了,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外人,甚至还总在蔡氏面前压她一头,充分显示她精明能耐,专门衬托蔡氏的平庸无能。
每每这个时候,她心里的优越感就格外人她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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