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白芷也跟着沈清姝一起,倒在马车的车棚顶上,主仆两个一起在顺着倾斜回来的马车,倒在车壁上。
她急忙扶着沈清姝要站起来,主仆两个现在都是发髻凌乱,钗横鬓乱,狼狈地爬出马车。
幸好她的马车速度慢,后面的马车看着前头有车,也跟着拉了缰绳,是以撞得还不算太狠。
外头,马夫也摔在地上,痛的爬不起来,受惊的马也在焦躁的嘶鸣。
这时候街头人少,这时候也纷纷侧目往这里看,可一看到后面那马车是承恩侯府的,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躲避。
而承恩侯府,胡久思的马车。
胡久思老神在在的坐在马车里,他是面向马车车门坐的,于是,当马车突然停下,惯性的力量让他一头扑出了车门,就和前头赶车的侍卫一起撞到了马屁股上,顺势滚到了地上。
胡久思吓得脑子空空,幸而侍卫们尽职尽责,纷纷下马,扑过来将胡久思从马蹄子下拖了出来。
就这样,也灰头土脸的不像样。
“天啊,世子爷,世子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管家快吓疯了,扑过来跪在地上给胡久思衣袍掸灰。
胡久思的身体确实弱,天旋地转地滚下马车,被吓得不轻,脖子一伸就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
听说胡久思是才七个月的时候,就因为意外早产,被他娘生下来,他活着,他生母当场就大出血去了,多少金贵汤药滋补下,才养活他长这么大,不能跑了,不能跳,再加上天生心性乖戾,就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看他这样,承恩侯府那些侍卫个个都吓坏了,其中一个侍卫暴怒,立刻拿出一根鞭子,重重地抽向沈清姝马车的车夫:“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世子爷是谁,竟敢挡我们世子爷的路。”
“啊——”胡久思为人毒辣,伺候的侍卫手里拿着的鞭子也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带着铁锈倒刺的荆棘鞭子。
一鞭子下去,马夫后背就被拉下一片皮肉,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子就开始往外淌血。
“给我打死他。”胡久思终于在车夫的惨叫里回过神来,阴毒的眼神看着敢害他摔跤的马夫,这等贱民,伤了他,简直死不足惜。
“大爷,大爷,饶命啊。”车夫痛满地滚,躲避那毒辣的荆棘铁鞭,凄惨的求饶。
胡久思阴笑着说道:“打死了,再给我扔到乱葬岗里喂狗!”
胡久思刚当街打死人,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
“你们给我住手!”沈清姝才认清楚这波强横不讲理的人,是哪一个府上的,就见张三叔几下就打的皮开肉绽。
她顾不得叫白芷出手,眼看见着路边摆摊卖瓷器的在慌忙收摊子,她抓起一个瓷瓶,就朝那侍卫砸了过去。
侍卫料想不到还有人敢反抗,咚的一下被砸中胸口,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吐血。
瓷瓶也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粹,看着那一地碎片,这简直就是对承恩侯府的挑衅,侍卫们立刻叫嚣起来:
“大胆!”
“把这女人抓起来!”
“她竟然对我们世子爷不敬。”
侍卫们如强盗一般,扑过去就将沈清姝围了起来,拔出刀,一个个一脸凶神恶煞。
白芷脸一冷,当即也想拔刀,沈清姝却是按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对胡久思看了过去:“我还当是谁呢,敢闹市纵马,行凶伤人?”
胡久思一听是清亮娇润的女子声音,不由看了过去,瞳孔顿时一缩:“沈清姝?”
管家还在惶恐,生怕胡久思发怒,叫人抽他几鞭子,他摔车了,那都是他这个管家服侍的不到位,猛地听世子爷咬牙切齿的说了几个字,他就愣了,急忙看过去,也认了出来:“是云姝县主?”
“胡世子,你很了不起。”沈清姝似笑非笑地嘲讽着。
胡久思面子皮下意识绷紧了,让他忍气吞声放沈清姝离开,他觉得丢面儿,但是让他站这里,跟沈清姝较劲,上一次在宫里的时候,沈清姝给他教训,他到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世子爷,咱们······咱们,怎么办?”侍卫们也觉得有点棘手了,若是平头百姓,打死了,也没事,反正他们世子爷头上有太后娘娘护着,就是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对于沈清姝,虽然是个没有皇家血统的平民郡主,可她与太子殿下相交甚密,皇上也对她颇为重用,让她在给太医院的太医们讲学,自己还研发了制药厂,做善事更是银子不当银子的往外撒,怜老惜贫,造桥修路,还给边关的将士送衣送药送肉蛋菜等各种补给。
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她可以说是美名远扬,若是他们世子敢把沈清姝打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御史里头总有几个脑子顽固不化的老学究,一定会弹劾他们世子。
胡久思气恨地盯着沈清姝:“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从被沈清姝算计了一次,他就觉得沈清姝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且胆大包天,把他和贵为公主的周蔓全都设计了。
沈清姝被胡久思倒打一耙的态度给气笑了,她扫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持刀侍卫们:“你眼睛没长好吗,你觉得我故意把自己摔的乱七八糟,就为了让你的刀尖对准我?”
胡久思脸色一冷,也立刻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一场意外。
管家一看胡久思落了下风,作为主子跟前一条合格的狗,他当即替胡久思叫嚣起来:“云姝县主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敢这么跟我们世子爷说话,就不怕我们世子爷就跟太后娘娘告状吗?”
沈清姝微微笑起来,冷嘲地看一眼胡世子,故意大声说道:“哦,这样啊,那胡世子今年多大了呢,我猜猜,大约三岁?”
三岁?
承恩侯府的人全都绿了脸,云姝县主这是嘲讽他们世子是没有断奶的奶娃娃吗?
这简直是胡久思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无情,最冷酷的嘲讽,他一脸恼怒,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沈清姝,你别太猖狂,上次宫里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暗中下了黑手,在害我,那件事我还记着你,别以为我这么长时间不追究,是我怕了你。”
他在恐吓她。
(/72068/72068093/4805107.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