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亲生儿子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她也想知道她当年是怎么把儿子弄到那种地方的,让她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下人”。
从小挨打受骂吃不饱肚子不说,还要跟个大人一样去种地拔草喂猪,稍微年长点儿,就要带底下的四个弟弟妹妹,谁有个磕着碰着的,就要被一个丫头出身的泼妇劈头盖脸的责打辱骂,再大点,竟然把她的孩子赶去码头做苦力,被一个区区县令的儿子欺辱,几乎去了大半条命。
简直是太可恨了,她恨不得将柳侧妃千刀万剐,当然,当年协助她狸猫换太子的同谋,她也绝对不想放过。
夏婆子战战兢兢地进门,噗通就跪下了。
“娘娘,柳侧妃叫我告诉你,当年调换您孩子的事情,不是她想出来的,是沈巧娘先提出来的,她还知道,沈巧娘的背后还有人,她汲汲营营的在安王府里弄出这些阴谋诡计来,为的就是让安王府从此以后为她幕后的人所用。您要是保住了赵清婉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愿意把当初勾结沈巧娘的证据全都交出来,让你替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
“她大胆!”安王妃正听着,突然听到她们说什么已经死去的儿子报仇,顿时愤怒起来。
幸好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要不然,这些话还是等于活生生的挖她的心呢。
夏婆子吓得趴在地上,惊慌地说道:“娘娘,娘娘,这些都是柳侧妃说的话,可跟小的我无关啊。”
安王妃冷着脸:“她还说什么了?”
夏婆子忙说:“她还说,要是赵清婉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她,她就把这些秘密都带到棺材里去,没有这个秘密,你们连背后不断给自己放暗箭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迟早要吃了大亏,最大的亏,一定是安王府的灭顶之灾。”
话说完,她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后悔了,传这种莫须有的话,王妃要是动怒,她才是吃了大亏的人。
安王妃却是愣住了。
一旁齐嬷嬷也吓了一跳,忙看向安王妃:“娘娘,那我们怎么办?”
安王妃皱紧眉头,不禁看向不断传话的梅香:“赵清婉那里,真的不行了?”
梅香说:“娘娘,稳婆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滋补太过,太大了,又胎位不正,赵清婉一开始宫口还没有开的时候,不断惨叫用了不少力气,以至于现在大声说话都不能了,肚子根本使不上劲,这,这眼看着,是真的不行了。”
安王妃不禁皱了眉头,实在是惊险,真的要眼看着赵清婉一尸两命,母子双亡?
“来人,去沈家请云姝县主。”
赵清婉折腾了一宿,现在天都快亮了。
沈家,沈清姝正睡的迷迷糊糊,大周国的人秉持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可沈清姝却是越到晚上脑子越清醒,因此她始终戒不掉熬夜的习惯。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在子时一刻的时候入睡,就是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
熬夜的后遗症就是早上起不来,大周国的人早上大都卯时一刻五点多点的时候起床,她则是巳时一刻,早上九点起床。
已经习惯了。
于是安王府来请的时候,她还睡的迷迷糊糊的。
不过赵清婉难产了,就要不行了的消息,也立刻把她惊醒了。
一个造成真正的沈清姝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正要在生产的痛苦中死去,她怎么会不惊讶呢。
在去安王府的马车上,梅香把赵清婉的情况跟沈清姝说了一遍,沈清姝心里有数了。
她心想,赵清婉还真是走运,她当年曾经因为见了太多医院的离别,出于对新生命的渴望,在妇产科做了整整三年产科医生,治愈了她的心理,才继续去了研究所奋斗。
“姝儿,真是对不住你,这本来是我们家的糟心事,却让你一个外人跟着操心劳累,对不住。”安王妃不好意思地拉着沈清姝的手说道。
沈清姝摇摇头:“王爷和娘娘待我好,我心里记着,您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就是。”
安王妃这才叹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有托生到她的肚子里,这样她把她疼到了心坎里去。
如此想着,突然她心一突,想起了一件事来,看着沈清姝的眼神,就多了一些莫名激动的情绪。
沈清姝心思在赵清婉难产快不行了的事上,并没有注意到安王妃的异常之处。
她们匆匆赶到了赵清婉生产的院子,打头就看到了整个人三魂六魄跑了一半,傻傻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做了多久的秦博煜。
他震惊地看着沈清姝直接走进产房,还以为自己做梦:“娘,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沈清姝?”
熟悉的一声娘,安王妃心里下意识的就升起一股子焦心的感觉,她替秦博煜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现在听他喊一声娘,心就忍不住要跳起来。
她复杂地看了秦博煜一眼,转开头,并不想见他,转身离开。
秦博煜急了,拖着僵硬的身体,踉跄着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娘,娘,你是来见我的,是不是?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啊,娘?”
他这一声声的娘,叫的他自己都忍不住流泪,天知道这些天他心里有多难过。
王妃才是他的娘啊,小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头,生病了守在他的床头,因为他闯祸了,对她又担心又生气的样子,对他掏心掏肺地教导,还有许许多多源源不断送到他院子里的价值不菲的东西。
那都该是他的,可是,现在他被赶出了那座院子,住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他失去了一切。
“娘?”男人不流泪,可他实在忍不住了:“娘——”
安王妃僵硬着背影,从前那些疼爱秦博煜的过往,都是事实存在过的,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她亲眼看着他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红扑扑的小脸在两个月的时候变得白白嫩嫩,他模样长得好看,一两岁的时候,更是懵懂稚嫩的让她疼到骨头里。
再到他开始牙牙学语,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她娘,受委屈了扑到她的怀里头,第一次上学堂,第一次骑马,被封赐世子的时候,她送去她嫁妆里的那么多好东西,一切都恨不得捧给他。
更因为他十五六岁以后,冥顽不灵的纨绔之风头疼的她几乎夜夜睡不着觉。
那些感情都是曾经有过的。
“娘娘?”齐嬷嬷担心地看着茫然又痛楚的王妃娘娘,她心里也是难过极了。
(/72068/72068093/4805280.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