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芝抽噎了半天,才瘫倒在地上喃语道:“她是个女孩,她怎么就是个女孩呢,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我生了个女儿,他一定不会要我的,我的太子妃,我的皇后之位,一切都完了,完了。”
果然,宋青萝了然,这个女人真是因为生了个女孩就想要剑走偏锋,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儿去讨一个虚名。
她顿时觉得无语,道,“这个谁也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孩子都生了,我也没那个办事把孩子再塞回去让你重新再生一次。”
这女人也是异想天开,她虽然是大夫,也没办法更改孩子的性别,难不成她想要偷龙转风?
若是这样,还真是不怕死无葬身之地,皇家血脉,岂容旁人玷污。
她倒是不觉得太子一定能坐稳那个位置,不过就单单凭着松芝的这点手段,在太子和皇帝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那才是自找没趣。
松芝摇头道:“九王妃,我只求您什么都不要说,只要您不把我今日生下女孩的事情告诉外面的人,其他的我自己搞定就可以,这个孩子留不得,太子殿下要的只能是男孩,我生的也只能是男孩。
只要这孩子没了,到时候我自会去找一个男孩来代替这个女孩,若是王妃您非要养着这个女孩,只要不把消息泄漏出去,我松芝愿意双手奉上。”
她下定了决心一般,直冷冷地看着宋青萝的眼睛,不闪不躲,可见其意已决。
宋青萝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女人,打破她的幻想,就算是松芝这胎生了个男孩,那太子妃的位置也与她无关,天下想要为太子生孩子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死心塌地不顾一切地她在一日之内就已经见到了两位,太子殿下当真有这般本事叫天下女人都趋之若鹜,将他看成是香饽饽一般,其实并不见得。
“你这么做现在也没用,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时局已定,太子妃已经有人选了,在一个时辰之前,皇帝给太子殿下赐婚太师府的嫡出大小姐钟萃婉,三月之后便成亲,此事想必已经是传遍了整个隆京了。”
这天下女人都想要登上那个自高无上的后位,可那地方狭窄的很,胜者是唯一的,这般舍弃自我到头来能得到什么,是红颜枯骨还是一将功成?
世事难料,不过能入局的也是那些有身份的大家子弟,无论如何,松芝是不可能也永远不会成为太子妃的,她身份低微,太子殿下那样一个擅长算计利用自己做交换的人,怎么可能把最好的筹码用来换一颗废棋。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可悲,还是可叹。
松芝拼命地摇头,虽然惊讶宋青萝的话,但是眼底写满了不相信:“不可能,太子殿下答应过我的,他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你和太子和皇帝都不对付,你和他们有仇,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说完她希冀从宋青萝的神色中看出任何一丁点撒谎的痕迹。
宋青萝淡然道:“你觉得这种事是我撒谎能做成的,只要你到大街上去打听一番便可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她见松芝神情恍惚,便又在其加了一把柴火道,“听闻那太师府的嫡小姐样貌极为出众,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女红家务样样精通,人不仅知书达理且待人温婉大方,多少人见了都是要称赞一番的,皇帝为太子殿下选的这位太子妃可是用了心思的。”
说到此处,宋青萝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又道,“不仅仅是皇帝对这位太子妃很是满意,就连太子殿下也很是心悦这未来的太子妃,而且还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带着未来太子妃出城狩猎,说是要亲自给未来太子妃猎一张白狐皮做披风呢。
这位未来太子妃倒是个身娇体贵的,竟然能劳烦太子殿下为她亲自狩猎毛皮,想必不久之后,隆京人人都会将这奉为一段佳话。
虽说是狩猎还未开始,可已经有人开始酝酿要写关于太子殿下钦慕未来太子妃的话本。才子佳人,人人都羡慕的紧。”
太师府嫡出长女,出身显赫,自身才华出众,被钦点为太子妃,这些铁板上定钉的事实,宋青萝再怎么能说也不能捏造圣旨,此时松芝不得不相信刚刚那些话是真的了。
松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活活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宋青萝故作叹气,嚅嗫了一会儿,才可怜地看着松芝道:“可怜天下有情人,太子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可也是个多情风流的人,我之前就听说太子妃之位一直空着,还以为是太子殿下为了某位红粉佳人准备的呢。
如今看来这太子殿下原来是在等他的真命天女,你虽然为了太子殿下死心塌地的办事,可也到底是个可怜之人,我并不会如何为难你,只是如今太子殿下将给你的承诺和宠爱都给了那千金小姐,镜花水月一场空。
有时候人也不能太过纠结于过往,总是要朝着前看的,太子殿下这会儿带着未来太子妃高高兴兴地出城狩猎,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不是徒生伤悲吗?”
松芝原本就神思混沌,根本没听进去宋青萝的话,不过见宋青萝时刻提醒她已经被太子抛弃的事,原本脆弱不已的心刹那就碎了一地,她整个人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不!不可以!我才是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答应我的!”
松芝站起来怒吼了一句,猛的转过头朝外头狂奔而去。
宋青萝见状,扬了扬手让沉鱼不要拦她,只加快了脚步,也紧随着她后面出了九王府。
若她料想的不错,等下要有一出大戏要上场了,
她与沉鱼悠然地走在松芝的后面,若是见松芝没头脑地冲错的方向,便让人指点一二,到底是赶在太子车队出城门前拦在了前面。
所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路上偶遇太子车马这种意外惊喜也是运气太好,原本宋青萝想着能赶在城门前便足矣,却是没预料到半路上就碰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