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作为言旨的亲娘舅,对外甥的终身大事肯定是最上心的,尤其是得知青家无意让言旨入赘之后,这种热情兴奋一下就上升到顶点,第二日就巴巴领着最好的媒人上门提亲。
这桩婚事两家人本就早有默契,提亲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于是那位干了几十年经验老道的媒婆,办了有生之年最好做的一桩媒,不废三言两语就办成了事。出了青家门,她怀里揣着个大大的红封笑得见眉不见眼,连走路都带风。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礼节上虽然繁锁,但是两家长辈忙前忙后操持着,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青晗与言旨的婚期被定在来年的二月,此时二人便是正式有了婚约。
众人为此欢欣不已,风玲琅更是兴奋不已。
“好小子,有你的啊,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像青晗这么个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大宝贝都被你捞着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虽然在她看来这个年纪就谈婚论嫁还有些太早,但这不影响她对二人的祝福。
想起自己当年玩笑说让言旨以身相许报答青晗的救命之恩,那时谁能想到这两个人最后居然会真的走到一起!
别说,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有点做灵婆的潜质。
风玲琅得意地想。
“能娶到青晗,确实是人生之幸。”言旨眉眼弯起,唇角的笑意异常明显。
这藏不住的恋爱酸臭滋味!
瞧见他溢于言表的幸福与欢喜,风玲琅故意夸张地搓搓手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大声抗议,“喂喂喂,知道你要修成正果快乐了,但是拜托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孤家寡人单身狗的感受,好歹收敛一点好吗?”
不知“虐狗”的言旨一脸无辜地望着大喊大叫的她,“怎么了?”
风玲琅:“……”
啊啊啊!谁来把刀,让她灭了眼前这家伙?
不行,她不能这么被动下去,她得赶紧给自己找一个,轮也该轮到自己虐别人了!
可是该死的,她到底要上哪里找嘛!
言旨骤然转头,深深地望着她,“风玲琅,你现在幸福吗?”
“干嘛无缘无故这样问?兼职央视记者啦?还是发烧啦?”说着,风玲琅伸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下。
言旨拿开她的手,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风玲琅无奈,只能回答,“幸福幸福,可以了吗?”
亲人在身边,对她关怀备至,还能有一间小医馆一展所长治病救人,已经很幸福。
言旨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个人呢?”
风玲琅一顿,咧开嘴角笑得夸张,“言旨,你也想劝我忘了他是吗?其实我根本就没……”
不去听她强装得逞能,言旨道:“我没想过劝你忘记,忘不了就忘不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觉得心里觉得舒服,怎样都可以。”
风玲琅闻言垂眸,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时眼眶都红了,“你这死小子,你就恨不得我哭是吧!我这明明都已经尽量不想了,你还非得揭出来说!”
“你这是逃避,我希望你能真正地面对自己。”
看她整日笑脸迎人,自我欺骗,言旨都替她觉得辛苦。
风玲琅闻言狠怔了下,眼泪从眼角滑落。
言旨取出巾帕为她拭泪,“姐,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他们曾经同生共死,一起从死亡边缘挣扎求生,走向新生。现在他就要跟心上人修成正果了,他也由衷希望她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美满。
“我会,谢谢你,我亲爱的弟弟。”
风玲琅感动不已,旋而又破涕为笑,“别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姐,是好听,要不你再叫一声。”
言旨看着她此刻脸上的嬉皮笑脸,心底叹服她情绪调节的速度。
他望着眉,笑意浅浅,微微启唇,在风玲琅期待的目光中道:“不可能!”
“臭小子!”
就知道这个样子!这才是言旨本人啊!
风玲琅小小郁闷着,也感动着。
……
青逾明则是纯粹的伤怀。
自己捧在手心娇养了十几年的闺女都被定下了,虽然明知对方是个不错的男儿,但他这心里还是十分郁闷难过。
见丈夫这般模样,简氏也忍不住叹气,“莫伤怀了,等开了春,晗儿都十七了。女子十七岁才成婚,已经算是迟的了,咱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留她一辈子。”
“珮桦,你不用说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青逾明握着妻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低哑着声音说道:“我就是心里一时适应不了,等我缓过来就好了……”
望着他此刻落寞的样子,简氏不由庆幸。
得亏青晖不是闺女,要不然等上个十来年成婚时,丈夫这一颗慈父心又得被挖上一次,那就凄凉咯。
不过青逾明的感伤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很快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吸走了他多余的心神,让他彻底没有闲工夫感怀伤悲。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
是夜,风玲琅独自坐在高高的屋脊上,望着昏暗无光的天幕,感觉自己的心情跟这个天也想差无几了。
言旨的话确实有些刺激到她内心了,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静下来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带勉强,不带欺骗,不带催眠,直面自己的内心。
原来真的像大家所说的,她真的就是无法忘怀,这么多年还在痴痴地等着那块烂木头。
时至今日,她还能清楚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连他嘴唇的温度,连他环抱自己的手臂力量都记得一清二楚……
“圆木头啊圆木头,可真没想啊,你居然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害得老娘为你痴等这么些年!浪费这么大好青春!”
风玲琅自嘲一笑,“要早知道一块木头能有这么大魅力,当初真不该去招惹他!”
她举起手上的酒埕,又猛地灌了一大口的酒。
“咳咳咳——”
喝得太猛了,她被呛到了,控制不住地一阵猛咳,咳得面色涨红,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圆木头,回来吧,我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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