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用费心了,妾已经派人找过了,那薛凝霜早就跑了!”纪氏状似悲愤实则庆幸道。
她早查探过,薛凝霜近日一直借住在兄嫂家中,但今夜却迟迟未归,不见踪影。
纪氏想或许她真像翠仪说的拿钱离开清原了,哪怕不是也无所谓,她需要的只是这点时间差。
她要利用这会子功夫,牵着青逾明在激愤之下,先除了简氏,接下来再解决掉薛凝霜,这事便毫无破绽了。
青逾明始料未及,“跑了?薛凝霜可签了卖身契的,她敢跑她就不怕吃牢饭?”
依照本朝律法,做逃奴可是吃官司的。
纪氏装怒道:“这您就不知道了老爷,薛凝霜之前是有身契在身,可她乍然富贵,竟自赎了身去,眼下已是自由人了。”
“乍然富贵?自赎?”一听这几个字眼,青逾明心中的怀疑更加深了。
“天绣楼的崔管事,还有薛凝霜的兄嫂都在这里,老爷您自可问他们。”
青逾明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屋内还跪着其他一干人,“崔管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薛管事应道:“启禀老爷,具体的事情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薛凝霜自赎一事倒是事实,小人看她桀骜不服管教,不适合待在天绣楼,是以请示过大管家之后便放了她的契。”
闻言,站在一旁的青管家颔首,表示确有其事。
“崔管事何必遮遮掩掩,不肯说细呢?”纪氏面露讥讽。
“我可听说薛凝霜自赎当日可是颐指气使,好不得意,口口声声说自己撞了大彩,很快便有富贵盈门,甚至还出言相讥,将薛管事气得够呛。”
崔管事拧着眉,“这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小人认为不值一提。”
“是不值一提还是有心为人遮掩,你心中有数。”说话间,纪氏别有深意地瞟了简氏一眼。
青逾明这才记起,崔管事是简氏的陪房。她故意遗漏细节,是存心不想让人知道薛凝霜被妻子重金收买的事实?
他脸色大变,阴沉着脸问薛凝霜的兄嫂。
薛大二人都在青家铺子上做活,素来老实巴交。薛凝霜瞧不上这样的兄嫂,凡事从不跟二人商量,是以他们是一问三不知。
青逾明气怒,“再不肯据实交代,我立马命人将你们夫妻统统发卖了!”
一听这话,薛大夫妇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老爷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啊,求老爷宽容,别将我们夫妻发卖出去。”
这要是被卖到那些个为富不仁的人家,他们夫妻哪还能有好日子过?他婆娘好不容易怀了身子,这要是再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可另一边凝霜也是自己嫡嫡亲的妹子,薛大挣扎不已。
“还不肯说实话!”青逾明厉喝一声,“来人啊,立即把牙婆找来!”
薛大婆娘急喊,“别别,老爷,求您别叫牙婆,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为了个不讨喜的小姑子断送了自己一家子。
“快说!”
薛大婆娘急忙道:“奴才虽知道的不多,只奴才注意到小姑近来出手阔绰,奴才也问过她,但她不肯细说,只说是抓住了府里某位主子的把柄……”
说着,她下意识地瞧了简氏一眼,暗暗揣测莫非凝霜口中所指的便是夫人?
可这番动作,在青逾明看来却有另外一番解读。
怕是不是薛凝霜没细说,而是这婆娘不敢当着简氏的面明说吧!
见状,纪氏在心底偷笑,这可是绝妙的误会啊!可省了她不少口舌之劳。
青逾明眼内风暴渐生,“府里的某位主子?呵!”
事情审到这里,很多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青管家暗叫不好,看来他必须去请老夫人前来主持公道才好。
只是他这才一动,便被纪氏抓了个正着,“青管家,你何处去?是否要去正德堂将老夫人请来?”
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局面,她怎么能容那个老太婆来搅局!
青管家一窒,“奴才……”
青逾明暴喝,“所有人给我安生呆着,谁也不许去搅扰老夫人的清净!”
原本不告诉娘,是怕她老人家知道孙子掉了受不了刺激,眼下则添了几分存心欺瞒的意思。
娘从来都是护着简氏的,要是她来了,自己还如何能处置简氏?
简氏实在罪孽深重,今日他必须为自己那无辜的孩子讨个公道!
青逾明目光森冷地望着简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丈夫阴冷的眼神叫简氏心凉,“老爷,难道就凭这几个下人的三言两语,您就轻易断定我指使人给纪姨娘下药?难道夫妻多年,您还不信妾身为人吗?”
“我便是太信你了,才没对你严防死守,才让你有机会对浅月居伸手!”
青逾明恨极,“你说不是你指使,那是谁?府里的主子就这么几个,若不是你,那是日盼夜盼想抱孙子的娘,是渴望有子承家的我,还是深受其害的纪氏啊?”
“这……”简氏一时语塞,她急得抓住丈夫的手,“妾身亦不知怎生回事,但此事绝非妾身所为。”
“简珮桦,你实在叫我失望!”
青逾明厌恶地一把将她甩开,简氏一时没站住,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幸被匆忙赶来的青晗更快接住。
“晗儿?”简氏一见女儿,顿时悲从中来,“晗儿,你快告诉你爹,娘没有指使人下药害人,娘真的没有!”
青逾明依旧震怒,“你找晗儿说话也没用,罪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简氏心痛不已,泪水涟涟。
“娘,您先别哭,一切有女儿在呢。”青晗心疼地安慰娘亲,将她扶到位置上坐下。
转过身来望着众人,她彻底冷下一张脸,“管家伯伯,我来得晚,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青管家见了小主子,心底顿时安定了许多,忙不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说了遍。
听完,青晗只觉得不可思议,“爹,这就是您说的罪证俱在?”
简直荒谬可笑!
青逾明尽量平心静气道:“晗儿,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你无谓再说了。”
“事实?”
青晗好笑,“好,别的我暂时不论,我就问我娘有何动机要害纪姨娘?她已经是正室了,纪姨娘再能生也越不过她去,她何苦要去害她,平白惹得一身骚?”
“这……”女儿这话,叫原本气盛的青逾明也有些犹豫。
纪氏见势不妙,心思赶紧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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