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舒尝过后,唐睿给秦氏端了一碗去,月牙和小玉也端着一碗喜滋滋的吃起来。
“这做法我以前听都没听过呢!阿震嫂子会的吃食真多。”孙连翘边吃边感慨着。
“我会的吃食可还多着呢!以后再慢慢教你。”
“这……这好吗?”孙连翘有些雀跃,却也有些犹豫。
虽然两家的关系好,可到底不是至亲,阿震嫂子平白将各种吃食的法子告诉她,怕是不太好。
这些法子阿震嫂子很可能是从娘家学来的,这要是让周家那边知晓了,或许会生阿震嫂子的气。
“你不想学吗?我看你不是还挺喜欢做吃的?”
“我想学的,就是怕嫂子家里不太方便。”
“我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都很熟,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你做好吃的,他们都跟着大饱口福,他们乐意着呢!不信你问问小睿和小玉。”
“我是说,嫂子的娘家,他们会不会不乐意嫂子把这些法子告诉旁人?”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想的也太远了。”
这个时候的周季舒还不知道旁人对各种吃食配方的看重,因为她以前想要什么方子,吩咐一声自然有人为她弄来。
畏惧于她的权势也好,钱财动人心也罢,很多东西得到的都十分容易。
哪怕是过程不太容易的,办事的人也不敢拿着那等小事在她耳边聒噪。
次日便又有捕快来了清水村,传唤周季舒和族长家的一众儿孙到衙门去。
王氏和两个儿子也要一起去,一众人倒是浩浩荡荡的。
不过捕快只赶来了一驾马车,一众人便到镇上又租赁了马车,这才往县城而去。
周季舒家四人和王氏母子三人就在一架车上,路上唐虎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希望周季舒到衙门一定不要乱说话,都按着他说的办。
“我家阿虎的拜把子大哥可是青霄山的人。”唐龙忽然说了一句。
周季舒看傻子一样扫了唐龙一眼。
看来青霄山的匪寇的确是够嚣张,提起来认识青霄山的人,好像都是多大的荣耀一样,就像是在提认识朝廷大员。
想来当地的这些官
员也真是昏聩的可以。
至少她以前没听说过,有人竟敢侃侃而谈的说自己认识匪寇,还以此为荣。
真有人敢在她面前放那种厥词,她当即就要让人拖下去和匪寇同罪论处。
“堂哥可以声音再大些,是怕衙门的人不知道吗?”
“听到了又怎么样?一个知县哪里敢招惹青霄山。”唐龙冷哼了一声,觉得周季舒真是孤陋寡闻。
感觉气氛不太对,对去县城兴致勃勃的苏小玉也忽然收敛了笑容,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子。
秀禾镇到县城有五十多里路,路也不太好,一路上颠簸的很。
路上唐睿和苏小玉就吐了几次,整个人都蔫蔫的,像是大病了一场。
苏小玉虚弱的窝在周季舒的怀里,周季舒摸摸她的头,“小玉快睡一会儿,等到了县城我再喊你。”
苏小玉虚弱的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马车进了县城,没等到县衙,周季舒便喊了停车,下车去买了几个包子和饼,一家人先填填肚子。
到了衙门,周季舒便叮嘱唐睿一定要看好秦氏和苏小玉,县城他们都不熟悉,人又比村子里杂乱的多,要是走丢了可不容易找。
进衙门后不久,知县就开始提审唐大福。知县姓谭,看着四十多岁,黑黑壮壮的,看身形倒不太像是南方人。
一过堂唐大福就口口声声的喊冤,说他真不是想要杀死唐兴。
是唐兴一家为了唐文仲能中秀才,想要勒死周季舒骗取贞节牌坊,他才带着两个儿子去救周季舒,失手打伤了唐兴。
“唐大福,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喝多了发酒疯,到处要打人,我爹才去你家的。没想到你竟然生生打死了我爹,现在还血口喷人。”唐兴的长子唐志海大声说道。
“是你胡说,你只说你们家是不是要害死我侄子媳妇吧!”王氏大哭起来,“可怜我这侄儿媳妇啊!这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就算了,还有你们这样的豺狼要害她的命啊!”
一时间堂上乱哄哄的,竟成了两家人在对骂。
谭县令一拍惊堂木,众人这才肃静了。
“周氏,你来说当时是怎么回事?”谭
县令看向了唯一在堂下还站立着的周季舒,霎时皱眉,“大胆周氏,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家中夫婿虽丧,可生前在军中官品并不比大人低。”周季舒淡淡的看着谭县令。
唐震虽然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可在军中大小也是个小军官。
可军中就是这样,不管怎样的功劳,都要活着才算数。
一旦战死沙场,最多就是有一点抚恤银子罢了。
而且唐震死后,竟只是送来了二十两抚恤银子,还不知道途中都被什么人贪墨了。
谭县令神色有些冷,历来文武相轻,他并不怎么把军中的莽汉放在眼里。
活着都不怎么样,何况死了的。
不过周季舒说的话也挑不出错来,倒也免了周季舒的跪。
“当日听闻伯父喝多了酒在家里闹腾,便前去看看。刚进去便见族长家的人和伯父家的几人都闹成一团,还不等上去劝架,伯父已经一扁担打在了族长头上。
“族长当时就晕倒了,于当夜过世。知晓的便只有这些了。”
王氏和唐虎都怒目看她。
“唐大福说唐兴一家有意谋害你,可确有其事?”
“并没有,族长德高望重,对我们这些后辈都很和蔼可亲,如何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你胡说八道,我家阿虎为了救你可受了伤,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王氏嘶吼着要扑上来挠周季舒。
“大胆。”谭县令大怒,让人将王氏制住。
“当日伯父家的事很多人都看到的,大人若是觉得亲眷之间说话不可信,可询问村里其他人。我去之前两家人已经闹的很凶,何来为救我而伤人一说?”
“这么说,你和唐兴一家始终和睦?”
“一直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