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站起来多说两句,表明来意,仁钦将他摁住。
“你要是再纠缠,不止交易要黄,你的族人都要被你牵连,不信的话尽管去试。”
尤迁将信将疑,在此期间尤银潇洒离去,最好的时机错过。
宴会回到欢声笑语的氛围,大家推杯弄盏直到明月高悬才尽兴。
尤迁喝多了,他在马车里絮絮叨叨:“你都没有表明心迹,他又没拒绝你,再说了,拒绝一次两次会怎样,坚持下去一切皆有可能……”
他怪尤银不用心。
尤银一把推开车窗,揪着尤迁的衣领把他脑袋塞出去,让凉凉的夜风把他吹得清醒。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非要人家把我贬低一顿你才满意?只知道怪我,难怪仁钦大哥说你没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上啊!”
压抑已久的不满一时间找到出口,倾泻而出。
“尤迁,我要是男人,我就自己想尽办法帮助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女人身上,推着别人往前的时候,你自己在原地享福,你真的有身为首领的担当吗?”
面具被揭开,尤迁恼羞成怒,“是你自己愿意的,没有谁强迫你!”
尤银深吸一口气。是,是她自愿为族人牺牲的,为了族人,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你也把这些话放在嘴边,实际上你又为此做了什么呢?”
气不过,尤银手上一个用力,差点把尤迁整个人从车窗扔出去,她道:“你把责任分在我的肩上,你喊着带大家过好日子,其实是你一个人在过好日子。吃喝玩乐样样不落,三妻四妾美人成群,你什么时候真的为族人努力过?”
就连这次打听到仁钦来大燕的消息,也是她的功劳。
“尤迁,我不比你差,但他们都说可惜我是个女人。”
尤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泛红,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为什么是个女人,需要靠征服男人才能实现抱负的人,其实没有她想象中厉害。
如果一个人真的厉害,那么她可以不靠任何人。
这个瞬间,尤银很想一把掐死尤迁,继承首领的位置。
可她知道,即使尤迁死了,首领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啊!”尤银一个怒吼,狠狠一拳打在尤迁后背。
尤迁肚子卡在车窗,脑袋挂在外面被风吹得冰凉,猛地被尤银一拳揍上后背,他“哇”的一声吐出来。
身后尤银却还觉不够,骂他:“废物!”
“是是是,我是废物,我是废物,你别推我,再推就掉下去了……”
尤迁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死猪不怕开水烫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尤银恨恨收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睨着他狼狈的模样,讥讽说:“你有本事怪我,不如直接爬人家的床,我倒是要看看你为了族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别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一点行动都没有。
尤迁装没听见,靠在车厢里咳嗽,控诉尤银:“你快把我弄死了,我们不是亲兄妹吗?”
尤银对他不再客气:“你死了对益伦族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我想族人们应该更愿意追随一位更愿意为他们着想的首领。”
“呵。”尤迁听出来尤银的画外音了,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污渍,不合时宜地展露出几分聪慧,“你是说你自己吗?”
“是又如何?”
尤银扬着下巴,眼睛红彤彤的:“我除了不是男人,其余不比你差,骑马射箭从小比你还好,心里把族人放在第一位,我不怕为他们牺牲自己,我还有上进心,不会像你一样窝在家里任由大家受冻挨饿……尤迁,我不服!”
听了她的抱怨和不满,意料之外的,尤迁笑了一下,倾身想为尤银抹去眼泪。
“就这?至于吗你?”
这什么话?他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什么叫“至于吗”?
她躲开尤迁的手,一巴掌拍上去,更生气了:“我就是不服,你要怎么样?!”
尤迁被打了还笑嘻嘻的,他向后一靠,语气散漫:“我能怎么样喽,回去就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你呗。”
语调太不正经,尤银除非撞鬼才会信。
她气得不说话,唰的一下又把车窗打开,呼呼的冷风不断往车厢里灌,冷得尤迁颤颤巍巍起身就要去关。
好不容易关上,他一屁股坐在尤银身边,肩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真的,我其实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首领,那就这样说好了,回去就让你当。”
尤银僵住,她半信半疑侧眸看着尤迁:“你喝醉了。”
尤迁一个白眼送给她:“不是醉话,是真心话,早知道你想当首领,当初我就不接手了,就算什么不干都差点累死我,我不想操那么多心,操心太多会变丑。”
他摸一把脸颊,臭美道:“我可是益伦第一美人!”
尤银双手颤抖,怔怔凝视他:“真的?”
她没想到事情那么简单,不过谁知道尤迁他不乐意啊!她看他当上首领后每天都过得很滋润啊!
尤迁忽然正经:“当然是真的,我的妹妹,你该早点说的。”
他也很搞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非要分个男女,谁乐意谁更有本事就谁上呗。
他还以为自己要被迫承担这个重任一辈子,没想到峰回路转,真是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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