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块长一亩的长形地里,建着一排排房子。
远远能看到几只牛脑袋冒出来。
“病牛被我单独隔离出来了。”
肖戚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起来像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
眼神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可顾胜男没把他当做真正的单纯。
“你帮我拉着牛。”顾胜男戴上了口罩,让肖戚先进了牛圈,踩着湿漉漉的牛粪,抓住了牛角。
顾胜男先是摸了牛的脉。
又绕过它的屁股,用温度计帮牛测温
温度却是很高。
而且这是头母牛。
看着刚生产没多久,羊水胎衣都没清理干净。
感染,脱水,又子宫乱位。
不处理真会死路一条
“准备毛毯,洋火。”顾胜男手头不紧不慢,忙着找药。
在母牛没防备时,扎进了它的脖子。
一针下去。
母牛四肢乱动。
毛毯和洋火自然没被耽搁,如期送到了她手上。
毛毯倒上烈酒,盖在牛后腰,点燃。
蓝汪汪的火苗跳动,母牛喉头发出低低,但又享受的哞哞声。
“顾同志,我家这母牛是?”
“产后气血不足,感染,感冒,动物和人是一样的,需要住舒适干净的地方,你这牛圈卫生不达标,抽空整理出一间更干净的牛圈,把这间的牛粪都清理出去,倒上石灰,还没有撒上草木灰,拔干后,再弄上消毒水,撒一撒,晾一晾。”
顾胜男一字不落交代得很详细。
肖戚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差点变成了几千度的灯泡,“原来需要注意这么多。”
“科学养殖才是正道。”顾胜男交代完,扫了一眼环境,“哪里可以方便。”
肖戚没想到她会提这种事情,脸上闪过红晕,羞羞答答地指着某处。
“那边。”
“我先去方便一下,其余的等我回来再看。”
顾胜男没有看他装作出来的红晕,还是真的红温了。
抬脚走出了牛棚。
风吹过竹林,带来了清香。
她深深吸口气,走向方便的地方。
就在她离开后,牛圈里多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汪招娣。
“弟,你到底要做什么?”
谁都想不到肖戚和汪招娣是兄弟。
两人不论是从面貌,个头,肤色,没有一丝一点的相同。
“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肖戚拿着铁锹,把牛粪往一处归拢,铁锹挥动时,能看到他漂亮的肌肉。
“人家女同志跟咱们没有交集,也没有危害过荷花村,不吃早饭来村里看牲口,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汪招娣受不了内心的谴责。
他不想当帮凶。
虽然他已经是帮凶了,但他不想一错到底。
“哥,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谁要害她了,我只是关心我的病牛,她看病,我掏钱,大家再欢欢喜喜把她送出村,。”肖戚觉得自家三哥有被害妄想症。
谁知汪招娣却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谎言,“昨晚你屋里传来的女声,那声音不是村里小花的。”
“住口”肖戚猛然呵斥,“谁让你偷听的?”
看着阳光开朗的弟弟露出杀人般的眼神,汪招娣吓得连连后腿,“小戚,你……”
“我告诉你,三哥,最好别发善心,要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肖戚举着铁锹,做了一个狠狠往下拍的动作。
汪招娣吓得不敢直视他。
他不懂聪明乖巧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真的很重要吗?
重要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他不动。
他也想不明白。
“三哥,咱们是兄弟,是一家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肖戚看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三哥汪招娣。
眼里露出几分和善。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感受到他颤抖着。
肖戚露出更玩味的眼神。
忽然,他的手渐渐下移,就在他要狠狠掐住汪招娣的脖子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立马收了手。
换上和善的笑,“三哥,水烧好了,就端过来。”
“哦,好。”汪招娣从鬼门关过了一遭,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在顾胜男进来时,迈着步子,快速跑走了。
顾胜男与他擦肩而过时,发现汪招娣难看的脸色。
她又不动声色看向牛圈里忙碌的肖戚。
心想,这两人相处的不愉快呀。
“顾同志,你看看还要做点别的嘛!”肖戚现在是阳光小奶狗一个。
不管是牙齿,还是表情都恰到好处。
还能时不时露出娇羞的模样。
顾胜男真想给他颁个奥斯卡影帝奖。
“第一步做清扫,第二步用药,第三步观察。”顾胜男公事公办,两人靠得不算远。
也就中间隔着一头牛。
牛圈里的味道覆盖了所有的香味。
“听村里人说,你是饿着肚子来的,洗洗手吃点东西,再看。”肖戚尽力做好一个主人家。
顾胜男也十分配合。
荷花村被白雾笼罩,阳光从山头升起,然后穿破云层。
阳光普照大地。
撒在了顾胜男的身上,却把影子投影在了肖戚身上。
那一秒,顾胜男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他正藏在暗处,窥探着她。
只要时机一到,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她给吃掉。
可她暗暗抬起脚,把肖戚的影子重重踩了几脚。
“顾同志,你脚麻了?”
肖戚见她边走边跺脚,满脸关心。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饿,一饿就浑身不舒服,脚也不听使唤,你不知道,这一次这个症状发作时,我把一个人的子孙根给踹烂了呢。”
顾胜男说着,不忘做出一个脚蹬的样子。
肖戚莫名觉得裆凉凉的。
下意识做了个护裆的动作。
“是……是嘛?”
肖戚都有点不自信。
因为阿瑶没跟他说,顾胜男这么凶悍呀。
“我家就我一个姑娘,我要不强悍,有人就是欺负我爸妈,我这个独女自然要当凶悍的男人用,小肖,你今年有十八岁了吧可千万要保护住自己的要处,省得那个得罪我的倒霉蛋一样,丧失男人的幸福。,”
顾胜男笑眯眯,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可肖戚全身戒备,他看向顾胜男的眼神没有之前那般呆傻,反而多了几分冰冷。
“那我得小心点了,顾同志这么漂亮,没想过找个男朋友嘛,你力气再大,也不如成年男人有力量,多个帮手多点安全嘛。”
这就属于交浅言深了。
顾胜男叹息着,又故作为难,“我有男朋友的,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从不喜欢男人和我走得太近,要是被他看见,你猜会怎么着?”
肖戚眼睛恰到好处地露出好奇,“怎么着?”
“把他抓起来,找个笼子,塞进去,然后在笼子上面盖上块布,接着,放在动手做的简易瀑布下,听着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直到对方彻底疯了,再把他揪出来……嘶,不说了,太吓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