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有几只山魈往我们这头来,那扎辫姑娘怕我危险,便立刻拉我躲一躲。
悬崖峭壁山路边沿,被撕咬的,坠崖的,还有被那些山魈用石头抡砸致死的,一个接着一个,无一幸免,这当中唯一的幸存者,恐怕也只有我一人了。
这一切都离不开这姑娘的帮助。
我们躲在一个山岩后面,一直等到危险结束才就敢慢慢出来,接着赶路,这姑娘的话很少,一路上几乎一句话不说,即便我问她几句,她也不过说上几个字,寥寥无几。
或许此时不适合说话吧,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解到她的汉语名字叫吴湫后,二人便都不再说话。
虽说我多少也有点不爽,好歹也问问我名字,我好能吹吹牛叉,可这家伙倒好,对我完全不感兴趣,而她救我好像也不过是出于真心,听起来倒像是她师傅给她的任务,她不得不做,大概是这种态度。
这山路间有一条狭道,是位于左侧峭壁以内的,与外沿山路为并行不交的关系,如果不是她有意引导那小路,平常人很难觉察到还有第二条路,就算觉察到也会不敢前行,因为道窄且深,仅容下一人能单行通过。
单人没胆进,多人遇险而调转不了身子,所以这条路可不是平常人的菜。
这狭道谷的两侧涂抹了许多刺鼻的气味儿,闻之久了有点想吐,类似于腐烂很久的什么东西,而这气味儿也跟刚才吴湫木剑上的气味儿极其相似,看来便是专门防止山魈的。
一路走了很久,只见两侧道路偏僻,但走的久了会发现路途平坦,且地面有规律的石块铺着,两侧也逐渐开始露出许多栅栏等物,然后能见到不少种植的迎春连翘,再往近走,忽而别有洞天,豁然开朗,只见这狭路的尽头却是一片世外桃源。
满院的桃树花开,期间庭院小道、小桥流水、风车水车摇曳转动发出好听的吱嘎声,牛儿被牧童驱赶着吃草,树下是几个漂亮姑娘在咿呀学语,其后是一片菜地,种植着各类瓜果,虽已是夜深时分,但这里却灯火通明,此处居民也正悠然自得。
这当真是惹得我一阵的羡慕,如果我们也能这
么与世隔绝,每日悠闲度日,岂不美哉?
然而就在我进来不久,所有村里的人都停下了,目露异光的看着我。
“他们怎么了?”我小心的问吴湫到。
“桃园村的人,都受过你们邪风寨的苦。”吴湫依旧语气冷淡。
“邪风寨?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说到此处,她忽而停下,继而将木剑的剑锋对在我的脖动脉上,神色凛然,说到:“你何必装模作样呢?”
我理了一下,这才搞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这事儿有点复杂,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真不是他们的人,他们误会我了,才将我从乙贡寨子带出来,我根本...唉,这个咋说呢,但我所说句句实话。”我比了个四,发四的四。
“巧舌如簧,我才不信你。”她冷笑,继而慢慢又收回剑,说到:“不过我师傅说了,你们也是人,是人就该救,所以我才救得你,不杀你。”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路上不跟我说话?”我问道。
“我呸,救你已经便宜你了,还企图让我跟你们这样的猪狗禽兽说话?做梦!”她戾声喝道。
“可你现在不就在跟我这样禽兽说话,难道你现在在做梦?”我嬉笑道。
“你....”
“不是姑娘你,你别急啊,咱两好好唠唠,我真不是...”
“师傅只说不能杀你,但没说不可以割了你舌头!”
“喂,就算想割,你拿个木剑割到猴年马月?咱能唠就别动手成不!”
我正喊着,转眼就见她扔了桃木剑,拔出一把匕首,而那匕首让我恍然一愣,曲蛇刃?
“小湫。”这时一个长者从村子里的一间屋子走了出来,喊到。
只见此人身着麻衣长裳,手拿蒲扇,头发是束着的,阔腿裤,麻绳束腰,但脚上穿着的,却是一双草鞋。
“师傅...”吴湫见他,便如老鼠见了猫,立刻收起性子,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他没有理会吴湫,而是转身向我,上下打量,而或许是注意到我的外衣上别着一个电棍,便对我的身份大有质疑,于是说道:“这位朋友,你身上
没有鱼腥味,应该不经常待在海船上吧?另外你拿个电棍好像是一三年的产品,而且产地应该是江淮地区,对不对?”
我听着顿时眼睛泛光!
人生之大幸莫过于他乡遇故知啊!
“没错,姑苏那头产的,鑫和有限公司一三年电狼系列。”我俩像是在对暗语,那吴湫听得一脸懵。
那男人赶紧过来,我二人好一通的握手啊。
“我叫王旭,在国内一直是给小孩教散打武术培训的,大概也是一三年,因为一次海难不幸来了这座岛屿,之后为了生存,就一直躲在这个地方,便过成了现在这幅德性。”王旭说道。
“兄弟厉害啊,别人在荒岛上都是各种求生,你倒过得轻松享受的,也真是佩服。”我说着,不由得竖起自己的大拇哥。
“咱站着聊忒累了,来我屋里,我正好酿了些桃花酒,咱们喝点?”他建议到。
“那敢情好!”我赶忙说道。
于是我二人一言一语的朝着屋内走去,吴湫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被她喝五吆六的人,现在却被自己的师傅主动请去喝酒,她看着就是平日里爱讨好长辈的那一类人,现在想着估摸着肠子都悔青。
为了吃饭方便些,我俩客套片刻后,他说他先去弄几个下酒菜,让我先去冲个澡,一会儿我们围桌而闲聊,他顺便给我介绍一下他在这里的家人。
我答应了后,他便让吴湫带我去澡房冲澡,并且一顿的嘱咐,说我是他的贵客,一定得好生招待之类的,吴湫虽然皱紧了眉头,可还是抿着唇答应了。
于是这吴湫只能硬着头皮带我去了澡房,帮我点灯、烧水、然后还要给我搓身子和拿换洗衣服,但搓洗那一段我则算了,饶过她,说道:“算了,就是下回耐心点,别没事动刀动剑的就行。”
她没了初时的趾高气昂,态度低下很多,当即嗯了一声,然后就要退出房间,我见她刚走,这便也宽了衣,进入那温水木桶里,泡的那叫一个舒服,谁知我刚下去片刻,那吴湫立刻又跑回屋子来,而见我已经进入水池里,立刻吓的捂住眼睛。
我一笑,看来还是个未涉世的小姑娘。
“我师傅在外面,我躲会儿再出去...”吴湫羞涩的说道。
“没事,你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你师傅很明白这一点,一会儿我跟他说。”我说道。
“真的吗?你要帮我?”她不敢相信。
“劳资是那么小气儿记仇的人吗?你放心吧,你在这儿我也洗的不自然。”我说道。
她顿了顿,继而说道:“谢谢...”
然后慢慢的推开木门,走出屋子,在关门前,又羞答答的说了句:“衣服放门口行吗?”
“你想给我送啊?”我邪笑一声。
“先生说笑了...”
继而听到外头那女孩飞也似得逃离现场。
我则泡在浴桶里,倒入一簸箕的桃花,热腾腾的、香飘飘的跑着,无比舒坦...
洗好后,有毛巾用以擦干身子,继而出门去见外头一件棉麻长裳,将之穿上后,还略显短小了些,不过将就着也就无所谓了。
吴湫在屋子外的长廊等着,见我过来,赶紧凑到我身旁,陪在我旁边走着,我不免感到好奇,便问道:“嘿,你干嘛那么怕你师傅?”
吴湫苦笑了一声,摇着头没有回答...